“这次王家封爵的人,便是你了,冠花会上,表现倒不错。”贤昌帝声音渐渐转高,“你且说说,你今晚见了太子,看见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说到后面,他声音渐渐冷厉,如碎冰凝聚,望定了王芷儿。
皇后伸出手去,握住了贤昌帝的手,眼底汇聚了眼泪,贤昌帝见她这模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似在安慰。
王芷儿道:“回皇上,臣受太子殿下所召,来见太子,还没说上几句,八公主殿下便来了,臣原想避嫌退下,但八公主殿下……”
王芷儿停了停,似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皇后冷冷地道:“八公主问了你些什么?”
“八公主,八公主……”王芷儿哆嗦着嗓门,更不敢再说下去了,伏在地上索索发抖。
皇帝道:“去,把八公主十公主请了出来!”
皇后用手帕按了按眼角,“皇上,她们到底是皇家子嗣,抛头露面和人对质,恐怕不妥。”
皇帝声音变冷,“两个不知道好歹的,擅自去了外廷,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如果不查个清楚,朕怎么向皇儿交待?向天下群臣交待?再才,这王子钦也算得上皇家亲戚,是她们的表哥,有什么不能见的?”
皇后暗暗恼恨,太子故去,皇帝全没有父子伤痛之情,心底里想着的只是向天下人交待,她向堂下站着的玉树临风的李迥等望了去,暗暗咬牙,怪只怪自己手段不够彻底,让李迥长大了!
皇后眼角的泪涌了下来,“皇上,您可一定得替太子作主,臣妾只有这么一个皇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抚了抚小腹。
皇帝便皱了皱眉,道:“行了,皇后,你也别太过伤心了,你身子骨不好,不如先去歇息着。”
皇后扶着腰站了起来,旁边的嬷嬷赶紧来扶着她,王芷儿眼角余光扫了去,这才发现,皇后小腹微微隆起,怕是已有了三个月身孕了。
皇后四十多岁了,还能身怀有孕,倒还真是荣宠不衰啊。
皇后退下之后,八公主与十公主从屏风后进入。
永贞看见王芷儿,脸上全是愤恨,咬牙切齿指着她,“父皇,定是他暗中下了黑手,让太子哥哥死于非命!”
王芷儿心底虽然猜出了真相,但亲耳听到,还是止不住身体发凉,李睿,当真是死了?她悄悄抬了眼眸望向李迥,这一次之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永阳脸色灰败,似已不知所措,只呆呆站在殿中。
“住嘴……”皇帝怒喝,“身为公主,在太子那里大吵大闹,还扭打撕扯,事后全不知道反悔,让太子心悸病发,死于非命,这是你们干的好事!”
永阳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下,直呼,“父皇,不是我,不是我……”
永贞却倔强地站着,动也不动地抬头望着贤昌帝,眼底全是死灰之色,“父皇,是臣女不好,请父皇治臣女的罪,让臣女和太子哥哥一起去吧。”
皇帝哼了一声,眼神阴郁,“你想得倒好,不查清楚事情真相,你想死,朕也不会让你死的!”
永贞脸色更加白了,整个人站在大殿之中如一座雕像。
四皇子道:“父皇,八皇妹与十皇妹虽然胡闹,便太子之事怕是另有隐情,太子在病发之时,被九弟鞭打,或许是九弟下手太重,加上太子吃了药,因而伤了太子的经络?”
五皇子朝李迥看了看,道:“是啊,父皇,九弟这人严谨,半事一丝不苟,领了父皇圣旨鞭责皇兄,但人总有失手,或许他没有想到,皇兄会吃那药?御医也说了,那种药物用来提神尚可,但不能吃得太多,皇兄却食用过量,再被九弟鞭责,这才引得心悸病发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