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昆阳虽然只有十岁,但是他心思敏感,对未知恐惧有异常的敏锐度,即便他的父亲脸上平静如水,但是他在自己父亲的言语中,已经听出来些许的危险意味来。
上官昆阳,自知道父亲很少跟自己谈及政事,或许是因为自己年岁不够,不足以让父亲重视起来,亦或是父亲从头至尾,就没有想过让自己涉身官场太多,免得受其官宦气息渲染,早早就变了本性……
曾经上官昆阳意味的这样的认为,父亲为自己考虑的初衷,而当他亲耳听到了父亲说到自己名字的由来,上官昆阳是才发醒,原来那些都是自己臆想来的。
因为从自己出生的那一天起,父亲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即将要走的路……
上官诸侯何尝不知道自己儿子日后必将会是人中龙凤,可是偏偏摊上自己这个不争气的父亲……
上官诸侯何尝不想用自己的双手扶持着自己儿子上位,有朝一日看到自己的儿子光耀门楣,坐到这东苍头把交椅之上……
而上官诸侯的清楚,那一日,势必要用鲜血和杀戮换来。
自己能够为儿子做的只有那么多了,日后昆阳的路该怎么走,上官诸侯已经无能为力了。
上官诸侯发自深醒,这一眼深切凝视自己的儿子,竟没想十年过去了,自己的儿子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的模样,青年才俊,仪表堂堂,却是这愁云满目,损了上官昆阳的皮相。
上官诸侯曾经何时这样专注地看过自己的儿子呢?曾经的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党政和权谋之间,举手投举间全是算计,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儿子。
而现在,自己终于有时间好好看看自己的儿子,然而为时已晚。
上官诸侯动情间,情不自禁地抚手而上,用尽自己的父爱,关怀地抚着上官昆阳的小脸。
上官诸侯依然一副老道笑容,游刃有余,心怀不乱——
“傻小子,你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坐稳东苍江山帝王之位,你父亲我势必睁大眼睛,看着你称王称霸那一天,不论你父亲我身处何方,我都会好好地看着你——你要好好学一学你的二叔,他是一个英雄,也是一个王者,你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像他一样的人,为父也就心安了。”
上官昆阳眉头紧锁,更将紧张道:“父亲……父亲你这是……你这是要干嘛?你该不会……该不会是想自寻短见吧?”
上官诸侯眉宇释然,不知为何,当他听到自己儿子言出于此,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上官诸侯早已经没了退路,若失不殉国,势必要连累自己的家族,若是如此,倒不如死了了断。
自己这一辈子,机关算尽,总算是临了了,再也不用费尽心力。
然而,上官诸侯却还是故装笑态,安慰自己的儿子道:“昆阳这是在说什么笑话呢?为父为何要自寻短见呢?”
上官昆阳怯然低头,小声发音道:“因为……因为……二叔要登基了……”
上官诸侯心头一紧,呵声一笑道:“你二叔登基就要了杀了我这个亲手足吗?昆阳,你是不是把你二叔想的太残暴不忍了呢?你不是一直认为二叔和你父亲我关系匪浅,既然如此,你二叔登基是好事,父亲真心为他开心,何来父亲自寻短见的理由呢?”
上官昆阳十几岁的孩童,虽然敏感多疑,却是易懂好骗,显然上官诸侯的议论,已然说服了上官昆阳。
眼看上官昆阳眼角上的愁云,散去了不少,上官诸侯继续道:“昆阳,你是不是觉得今天为父跟你说了太多曾经没有说过的话,所以才会这般疑神疑鬼呢?”
上官昆阳连连点头,心悦诚服自己父亲的观人术。
上官诸侯笑道:“为父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为父要离开你一阵子,所以才这般嘱托你,我怕走了以后,你会胡闹,惹了你二叔不开心,开罪咱们全家,那为父走了也不会安心。”
上官昆阳刚才稍稍化解的愁绪,再此与他眉头扬起,他焦急发问:“父亲这是要去哪里?可否带着昆阳一起去?昆阳要跟父亲同进退!”
上官诸侯心中一阵暖意,竟没想这小子竟然格外的贴心,命名为父并没与在其身上投入那么多,却得到了意外收获……
到了这个时候,上官诸侯适才知道,权场冰冷全然不如人情冷暖,曾经人前人后前呼后拥的阿谀奉承,不如自己儿子一句真心追随。
然而,当上官诸侯悟透了这个道理之后,已经为时已晚。
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呢?
上官诸侯再次扬手而起,这一次他拍在上官昆阳肩膀上的手,力度沉重了很多,竟情不自禁老泪横流。
上官昆阳怔然,直目相望与父亲——
上官诸侯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竟然头发花白,脸上沟壑难平,眼窝深陷,老气横秋。
这本不该是自己父亲该有年纪的面相,而因为常年钻于权谋之道,换来的则是,这与自己年岁不和的长相。
上官诸侯擤了擤鼻子,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心有深慰道:“傻小子,父亲是要给你黄祖父去守丧,你跟着我来什么个意思?我这是在尽我儿子的孝道,你若是要跟来,那就等为父有朝一日,殉国归去之时,你才该做你儿子做的事情——”
听到这里,上官昆阳连连摇头,被上官诸侯带了情绪,眼泪也不自觉的留下来——
“不不不!!我要父亲寿与天齐,好好地活着,看着昆阳长大成人,成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