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在叮嘱了病人家属千万不要再过分刺激病人的情绪之后便走了。
医护人员一走,崇昀便再压不住心中的火气,指着潘荣,对紧跟着潘荣后头便走进来的叶花燃严厉地指责道。
自从大晏亡国,崇昀这个王爷便活得有些过分得小心翼翼。
他总是尽可能地维持着王爷的做派跟体面,唯恐一个不小心,遭人口实,更唯恐因为自己以及家里人的缘故,被人找到由头,成为民众再次发起彻底取消君主立宪的理由跟借口。
阿玛因为所谓的颜面,对东珠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令临允心生悲凉,为何他以前从未发现,阿玛是如此凉薄之人?
叶花燃却早已看透了她这位阿玛的本质。
她的心底并没有因为崇昀的话起任何的波澜,她唇边的笑意甚至没有因此而减上半分,她笑了笑,“阿玛难道就不想知道,昨天晚上,白姨跟邵姐姐究竟为何要偷偷从医院私逃,私逃后又到底发生了何事,以致遭遇了那番不幸么?”
蛇打七寸。
叶花燃这两个问题,可谓是精准地捏在了崇昀的七寸上。
他顾不上指责女儿在态度上对他的不够尊重,他急忙忙地问道,“这么说,你知道?不对。王管家,你既是跟王管家一同来的……王管家,可是巡捕房的人已经抓到了昨晚行凶的凶徒?”
崇昀终于想起来要问王管家。
“回王爷的话,巡捕房的人,确是抓到了人。”
崇昀当即颇为激动地道,“凶徒呢?凶徒现在在何处?可有交代他为何行凶的原因?”
王管家跟巡捕房的人到的晚,并没有听到潘荣的那一番供词,他只知道这个潘荣应当就是昨天晚上行凶的凶徒,至于对方为何要那么做,同邵夫人跟邵姑娘有何过节,王管家却是一概不知。
至于那凶徒在何处……
王管家面色有些尴尬,难道要告诉王爷,凶徒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格格带来的这位潘先生么?
叶花燃见管家回答不上来,倒也没有令管家为难太长时间,她径自对潘荣道,“潘荣。把你在沈兄家中所说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于我阿玛知晓。包括,那天晚上,究竟为何白薇跟邵莹莹母女二人会在你出租的汽车上?”
潘荣心知肚明,他之所以没有直接被带回巡捕房,而是破例被允许来了医院,定然是因为东珠格格在背后运作过。他欠东珠格格一个人情,因此,她要求他回答的这些问题,他便不能拒绝。
潘荣于是将他先前如何为了讨邵莹莹欢心,将东珠格格同人私奔的消息登诸在报纸上,以及又如何替邵莹莹出谋划策,给谢逾白寄去那封匿名信。以及这些年来,又是如何教邵莹莹从小格格那里哄得珍贵的小玩意儿,他再倒手变卖出去,又如何利用邵莹莹不懂行,将卖得的那些钱大部分落入了自己的口袋,一小部分交还给邵莹莹。当然,大部分钱他都花在了邵莹莹的身上,如此等于是用她的钱,再变着法来讨她的欢心。
这后半部分,潘荣此前可没有跟叶花燃提过。
叶花燃猜测,潘荣接下来所的话,才是重点,果然,只见潘荣双膝跪在了崇昀的面前,前所未有地诚恳地道,“昨晚,是是有人要对她跟白姨不利,让我赶紧去医院接他们。赶巧,我自个儿的车前阵子坏了,还在修理厂修。我便去租了一辆。路上,小铃儿跟我哭诉,你们王府的人是如何欺负她跟白姨,他们今日有遭遇了如何的委屈。我一个男人,如何能够听得自己的女儿受尽委屈而没有任何表态?我便建议小铃儿同白姨一起从王府搬出来。我愿意娶她,并且辞了那报馆的工作,赚钱养她。这些年,我也存了一些积蓄,尽管它们的来路并不如何清白。可不等说出往后的计划,我要娶她,她便极为不耐烦,还说了一些……一些极为刺耳的话。我承认当时我是一时冲动,才会……至于白姨,我不知她当时怀有身孕,我只是想要推开她,好让她不要那般碍……”
潘荣话还没说话,便被崇昀给一脚踹在了地上。
“你一句不知道,便想推卸了责任吗?你可知道,你那一推,便害得本王的孩儿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你该死!还有,还有邵莹莹!本王待她不好么?她竟那般狼心狗肺,吃里扒外地算计东珠,令我瑞肃王府名誉扫地!好!她是觉得我瑞肃王府对不住她是么?你给本王记着,从今往后,瑞肃王府同邵莹莹以及白薇母女再无任何瓜葛!她们是生是死,都同本王爷没有任何的干系!”
崇昀踹了潘荣一脚还不觉解气,他简直恨不得将这个累及他没了子嗣,尤其是因为曝光了东珠同人私奔的消息,一致这段时间直接令瑞肃王府直接处在了风口浪尖的可恶之徒大卸八块才好。
如果不是潘荣身上还带着手铐,崇昀定然开口命潘荣直接就将邵莹莹同白薇母女二人接走!
门口,终于在手术后醒来,强撑着身子,在打听了女儿的病房前来看望邵莹莹的白薇,在听见病房里崇昀的这一番决绝的话,她的双手紧紧地攥成全,对崇昀是怨到了极致,也恨到了极致。
心中各种愤怒的情绪翻涌,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她,再一次,晕倒了过去。
伤口撕裂,又因为小产后大出血,最终,因为抢救无效,白薇于当天夜里含恨去世。
而于所发生的一切,躺在病床上的邵莹莹一无所知。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