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盛此举可以说是非常无礼了,范锡皱了皱眉头,对孙盛说道:“大当家,王武兄弟是我的同乡,此次带了两千灾民前来投奔。”
“那甚好,甚好,来喝酒。”不知孙盛是什么意思,敷衍的接了一句,然后端起酒杯与自己身边几个兄弟喝了起来。
王武也没在意,反正他是来投奔范锡的,这一路走过来,灾民口口相传的也是范锡的美名,孙盛既然不待见自己,那自己也不惹他便是。
石奎见孙盛故意晾着王武有些不乐意,提着酒坛坐到王武身边,说道:“我看兄弟身强体健,是个练家子吧?”
王武见是范锡身边的人,便笑着说道:“练过一些拳脚,敢问兄弟大名?”
“我叫石奎,你就叫我大奎就行,以后有时间较量较量,来喝酒。”王武身材壮硕,石奎早在山下就想试试他的拳脚了,这会借着喝酒索性就说了出来。
“好啊,到时候还请大奎兄弟指点一二,我敬大奎兄弟。”
见石奎提着酒坛子就喝,王武索性也弃了酒杯改用酒坛直接饮了起来。
虽然邢陆也是范锡的死忠,但是明面上孙盛还是大当家,他在寨中久了,也不好像石奎那样直接抹了孙盛的面子,再加上他酒量一般,便只在一旁喝酒吃菜默不作声。
范锡虽然不满,却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孙盛还是寨主,而且孙盛在经商一事上确实颇有天赋,这些年挣了不少钱,霁云山也有一批人死心塌地忠于他,若是当众闹开,两人都不好看。
说是给王武接风,孙盛和身边几人喝的甚是尽兴,全然没将王武放在眼里。
孙盛喝酒的间隙,看了看石奎,又看了看王武,这两人都身材高大壮硕,范锡招揽这样的人在身边,是要防范是防范什么人?或者,是想对什么人动手?
孙盛越想,越觉得石奎和王武不顺眼,只是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法子除掉二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有些醉意,孙盛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指着下手一个人呵斥道:“胡二,你怎么这么能吃!这满寨子就没人比你吃的多!又能吃又能喝,早晚有一天寨子要被你吃穷了!。”
胡二一脸茫然,说道:“寨主,我吃的不多啊,我也没喝多少,你看我这一壶酒还没喝完呢。”
胡二吃的不多,石奎和王武是确实能吃,其他人五六个也吃不完一只烤羊,他两人早已经啃完一整只羊了。
孙盛这么说,石奎倒是没啥感觉,自己吃的是范锡的,与你孙盛何干,若不是先生尊你一声寨主,怕是这大拳头早就招呼上了。
王武刚来,且原是府门中人,不像石奎常年混迹市井,面皮薄,顿时感觉面上挂不住了,放下手中没啃完的羊腿,不再言语。
“自己吃白食就算了,还带了那么多嘴来吃,我这穷山寨子的怎么养得起。”孙盛借着醉意继续抱怨道,这一句话就不知道是说范锡还是王武了。
孙盛身边几个弟兄,看了眼范锡,悄声劝道:“寨主喝多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吧。”
王武听着这话却坐不住了,起身冲着范锡拱了拱手,说道:“范大哥对不起了,我这就把人都带走。”说完转身离席往外走去。
范锡没说话,冲石奎使了个颜色,石奎一愣,还是邢陆看懂了,拉了他一把,让他去追王武。
石奎起身追了出去,在寨外将王武拦下,两人拉扯时还打了一架,最后石奎好说歹说终是将王武先带到范锡在山下的帐篷里。
范锡见石奎去追了,才冷着脸说道:“寨主喝多了,还不扶他回去休息。”
孙盛本意就是激走王武,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也不再闹,由得几个手下将他搀扶回去。
“先生,寨主这次有些过分了。”邢陆推着范锡往外走去。
“也好。”范锡只说了两个字。
“先生,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这时已是深夜,邢陆便想将范锡推到房中休息。
“不,下山。你陪我去一趟山下工地。”范锡说道。
“先生这是为何?石奎已经追去了,他肯定不会让王大哥走的。”
“你听我的,先下山。”范锡坚持,“王武早年也是读书人,又一直在官府任职,面皮薄,他听了孙盛刚才的话,肯定不会再留下。”
邢陆一听这话,也不想王武离开。他看的通透,范锡和孙盛早晚要闹掰,自己是范锡的心腹,只有范锡好了自己才能好。
邢陆让人点了火把过来,很快到了山下工地。周围棚屋住的灾民都已经睡下,只有范锡的帐篷还有烛火摇曳,二人进了账中,果然石奎和王武都在。
“范大哥,给你添麻烦了。”王武抱拳行礼。
范锡连忙扶住王武,说道:“不必如此,真要说起来,也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石奎将王武带来这边的路上,已经把如今寨中的情况都告诉了王武。王武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范大哥,有一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我们兄弟二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话你直管说。”
“大哥,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范大哥你才学出众,现在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都不弱于孙盛,何必委屈自己,居于人下。”
范锡脸色一变,说道:“这件事就不必说了,孙寨主于我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若不是他,我早就不知身死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