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北宫,增喜观。
除了董卓、董白父女,贾诩亦养好精神,出现在场上。
“我儿此番立下如此大功,某家不知如何奖赏你才好!”董卓志得意满,瞥了董白一眼,“你可有甚么心愿?”
“父亲大人的事,即是小白之事,谈何奖赏!”董白神色平淡,似无所求,“只盼大人掌权之时,不要被关东门阀所惑,重蹈何遂高覆辙!”
“呃呵呵呵哈~!何遂高之错,不在重用门阀世族,而在自家力量不足!”董卓纵声大笑,指点道。
“譬如稚子操刀,非但不能伤人,反而伤及自身!文和、我儿,你俩好生看看,某家可是何进那等稚子可比?”
“将军智勇兼备,名震天下,自非何氏可比!”贾诩一听,微笑答道。
董白见父亲有些得意忘形,嘴上虽然称是,暗中却生出几分忧虑。
“我儿,某家记得你已二十有九,独自在京多年,可有心仪之人?”董卓忽地话题一转,显然心情极好,“说出来,某家替你做主!”
董白闻言,蓦地一呆。
她自小被董卓当作小子养大,成年之后为谋大事,不停四处奔波,虽偶有羡慕别家女郎身姿妙曼之举,但她自己的终身大事,却似乎从未认真考虑过。
“呃哈哈哈呵~!”董卓见状,又是一阵大笑,“五原吕布,武艺绝伦,素为某家所喜,又生得高大英俊,如今即将来投,我儿可有想法?”
三日前吕布斩杀丁原之后,已将人头交给董卓之人带入城中,自己留在城外大营整顿兵马,至今方到。
当年交河城外,董白曾见吕布大战神威,要说这等男子,她虽说不上非对方不嫁,心里却也并不排斥。
只是不知为何,一听父亲此言,她突然想起阳翟长公主,一时沉默不言。
董卓见状,不由笑道,“待那吕布到时,某家出言试探一二!”
“报~!”正在此时,有亲卫入门禀告,“军侯李肃,引并州军吕布、张辽、魏越等人前来相见,正在观外等候!”
“快请进观来!”董卓闻言,大喜道。
吕布既杀丁原,又愿离军入城,足见诚意。
不到片刻,吕布等人大踏步走入观来,旁边一人殷勤领路,看上去三十来许,身材中等,神色彪悍,正是董卓麾下军侯李肃。
李肃,五原人,为吕布同乡,因此被董卓父女派去通报丁原之事。
“五原吕布,见过董将军!”吕布一见董卓,上前抱拳行礼。
后面张辽、魏越亦揖手道,“雁门张辽(太原魏越),见过董将军!”
“某家得奉先来投,可谓如虎添翼!”董卓大笑上前,拉过吕布,又对张辽、魏越道,“两位亦不必多礼!”
“这是小女董白,心腹谋士贾诩。”董卓极为兴奋,先为吕布引见,又冲身后两人道,“小白、文和,还不上前与奉先相见?”
“久闻飞将之名,董白(贾诩)有礼了!”董白、贾诩上前揖手道。
吕布闻言,亦抱拳还礼。
“奉先深明大义,引军来投,某家绝不能小气!”董卓深知用将之道,首重赏罚,肃然道,“此前已经奏明天子,为奉先谋得骑都尉一职!”
吕布杀丁原,得张辽、魏越等将支持,暂时统领并州军,却仍为并州主簿一职,实无军职。
但董卓上来就授予他骑都尉一职,位在并州众将之上,至此才算名正言顺。
“多谢将军提拔!”吕布神情振奋,轰然应道。他辗转中原多年,终于熬到一个像样的军职,内心难免有些激荡。
“待朝堂大事一定,某家另有封赏,文远、孟扬亦不例外!”董卓不忘给出新的期盼,“如今正值关键时期,尚须各位鼎力相助!”
他此前显然下过一番功夫,竟连张辽、魏越的表字都一清二楚。
“自当为将军效命!”吕布与张辽、魏越对视一眼,齐声应道。
“小白,你先引文远、孟扬外出歇息。”正事办完,董卓不由再次冒出刚才的念头,“某家与奉先另有一事相商!”
他不知何故,不仅留下贾诩,也并未遣走李肃。
眼见董白三人消失在门口,董卓望向吕布,呵呵笑道,“奉先,小女董白你已见过,可有意否?”
董卓做事一向直截了当,从来不会拐弯抹角。
吕布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沉声道,“将军厚爱,只是吕布已和她人定有婚约,实在不敢高攀!”
他并未提及妾室阎妍,此时风俗,男子若有本事,妾室不限。
但以董卓如今的身份地位,唯有正妻之位,方是他父女所图。
“既是婚约,显然并未成亲,奉先不妨再考虑一二。”
董卓眼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快,面上却更见热情,“若奉先娶了小女,你我翁婿联手,足可纵横天下,无人可挡!”
董卓生于永和二年(公元137年),比吕布大出十三岁,按照当时的习俗,十岁以内为兄,超过十岁可为父辈。
因此,他这个提议,即使放在关东世族之间,也并不算是失礼。
至于女子,比男方小出十来岁,更是常事。吕布介意的,自然不是双方年龄,但眼见董卓如此热忱,也不便再次硬拒,遂拱手不言。
旁边贾诩见状,眼底精芒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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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府,后院密室。
何颙紧随袁绍身后,进入密室,只见早有一人静候在内。
那人浑身裹在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