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太后不等君廷开口,再一次抢了他的话语权。
“尚书大人,有何事,但说无妨。”
完全忽视了君廷的存在,直接越过了他说事。
尚书大人得了太后口谕,自然顺杆其下,“说来,臣子说这事,是大逆不道之举。”
“但若不说,圣上龙体抱恙,我们做臣子的,谁也不能确保圣上的龙体。”
这话听着,聪明的人,已经能猜到接下去的话了。
丞相大人出面了,“李尚书既然知道是大逆不道之举,那就莫说了。”
“不然执意说了,就真的是大逆不道之举。”
若是一开始,其他人不太明白李尚书此举为何。
丞相一出面,他们瞬间就明白了。
李尚书懒得理会丞相,今非昔比,“丞相说笑了,我这么做,是为了江山社稷好。”
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的,就是动机不纯。
“皇上,你该立遗嘱了。”
真真是,大逆不道的话。
忠心于君廷的大臣,一个个怒目而视。
怒斥李尚书的狼子野心,“李尚书,你真是大逆不道。”
“圣上尚在,你便如此对圣上不敬,该诛九族。”
“怕只怕,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圣上,这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
面对众人的指责,李尚书不以为意,反而看着君廷,“皇上,你该做决定了。”
太后这里,也适时出声:“皇上,李尚书说得对,你龙体抱恙,是该立遗嘱,以免措手不及。”
‘哗’,这一刻,拥护君廷的大臣们,只怕信念都崩塌了。
昔日那个对他们拥护的皇上极好的太后娘娘,竟然会是……
君廷又咳嗽了,一次更比一次厉害。
咳嗽完,他有气无力的看向太后,“太后觉得,朕该将皇位传给谁才合适?”
这,太突然了。
太后也没料到君廷这么配合,她一时倒是冷静下来。
冷静归冷静,但她并未注意到,君廷对她的称呼,已经变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对她这个母后,已经大不同。
可惜,她察觉不到,又或者本就不在乎。
大家都是聪明人,太后自然不会直白的说传为给君珏祁。
她只是看向李尚书,将话题抛给了他,“李尚书觉得呢?”
李尚书拥护的人,历来只有一人。
众人心知肚明,皆不点破,只等李尚书自己开口。
果不其然,李尚书朝祁王看去,“臣觉得,祁王就很合适。”
祁王身边的韩烟儿听了这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紧紧绞着手帕。
她在做梦吗?
不,不是做梦,是真的。
王爷即将成为下一任皇上,而她,则可能会是皇贵妃。
皇后之位,她自然不敢肖想。
但贵妃之位,绝对可能属于她的。
放在桌下的手抓着君珏祁,她压低了声音,“王爷。”
“放轻松,精彩大戏,这才开始呢。”他的用意,可不单单是逼君廷立遗嘱。
朝南国看去,他要的,是生南国,丞相一族!
本就商量好了的,太后神色未变,点点头:“李尚书此言,正合哀家心意,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回应太后的,是君廷止不住的咳嗽声。
听着这声音,太后的不悦更加的明显了。
在她看来,跟君廷同坐一起,实在晦气得很。
丞相一直没坐下,听了李尚书和太后对话的他,神情严峻。
“太后与李尚书,都觉得祁王最是适合下一任君王人选吗?”
从一开始,丞相的存在,就是给李尚书一派机会。
可惜了,他们似乎不想要这个机会。
太后看向丞相,不悦之情浮于脸上,“丞相这是公然质疑哀家的决定咯?还是说,丞相有更合适的人选?莫非,丞相是想让你生家子孙坐上这皇位?”
好大的罪扣下来。
这个罪,丞相自然是不敢背。
这可是……
“臣对皇位,没有非分之想,太后误解臣了。”说这话的丞相,不卑不亢,不惧太后。
“哼。”太后冷哼一声,板着脸,“有没有,可不是光靠嘴说说就行的,人心隔肚皮,真假谁知!”
太后说这话,摆明了就是趁此机会,挑拨离间君廷与丞相之间的关系。
总之,一切有利于她跟君珏祁的机会,她都会主动争取。
眼看被太后怀疑,丞相就要跪下之际,南国出面。
“我父亲有没有对皇位有非分之想并不重要,我只知道,太后巴不得皇上死,倒是真。”
一语既出,太后心下大骇。
南国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心里有鬼,她自然有些忌惮。
君珏祁也坐不住了,他起身,看着南国,“生南国,公然污蔑太后,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睨了眼君珏祁,南国冷笑,“是不是,有没有,你们母子二人,最是清楚,不是吗?”
一句反问,问得太后与君珏祁心下方寸大乱。
看南国那样子,信誓旦旦的,莫非她知道些什么。
心下咯噔,太后与君珏祁相互看了一眼。
“南儿,你是不是从哪里听到了碎言碎语,对哀家和祁王有所误会?”硬的不行,太后干脆来软的。
软的不行,那就恩威并济。
“我可不是听到遏碎言碎语,我是亲眼所见。”迎上太后的视线,南国笑得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