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上的王公大臣原本还兴致昂昂的。
可下一秒,一个个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下去。
因为,他们看到了太医。
背着药箱,形势匆匆的赶来。
看这情形,众人下意识朝君廷看去。
圣上的龙体,他们身为大臣,是知道的。
可这几个月来,看圣上的气色和状态极好,完全看不出丝毫的毛病。
可……
好好,怎么就请了太医来。
这不是扫了太后寿宴的兴吗?
有眼尖的大臣一眼就看到了那团被君廷扔在桌上的手帕。
红岑岑的,看得那些眼尖的人心惊肉跳。
圣上的龙体,越来越不好了。
看样子,这天,是要变了。
朝堂上混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还没到站立场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想法。
那太医急匆匆而来,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跪在宴会场地中央。
“微臣参见皇上,太后娘娘。”
太后自然知道这个场合没她做主的份,她神色懒懒的。
太医一来,君廷咳嗽得更厉害了。
众人听着那咳嗽声,都替君廷感到担忧。
那就像是要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一样。
众人的心,跟随着君廷的剧烈咳嗽上下起伏,如过上车一般精彩刺激。
他们真怕圣上咳着咳着,突然就咳死了。
君廷咳嗽完毕,苍白如纸的脸都因咳嗽染了一抹红。、
南国端着酒,听着那一声声的咳嗽,嘴畔一抹笑。
这个君廷,真是个戏精。
喝了茶,顺口气,君廷这才理会跪着的太医。
“起来吧。”一句话,他都说得有气无力的。
底下众人一听这话,心更加的忐忑了。
那太医起身后,太后与君珏祁对视一眼,方道:“宋太医,皇上方才剧烈咳嗽,你替皇上把把脉,他可是吃坏了东西?”
这话说出口,底下的人只当太后是心疼皇上,而选择了自欺欺人。
毕竟,这天下的人,谁不知道太后最宠当今圣上了。
旁人只会感动于太后对君廷的无微不至的关心。
倒是南国听了,只觉得无比讽刺。
当着众人的面检查君廷的身体状况,无非就是让文武百官知道。
你们的圣上不行了,你们赶紧另立君王吧。
真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节奏啊!
可惜,那些人,不会懂太后的这份良苦用心。
太医听了太后的话,在得到君廷的首肯后,他才上前。
众人瞧着这一幕,一个个屏息敛气,大气不敢出。
良久后,太医这才收回手,跪回到大殿中央。
“皇上……”宋太医叫了一声,便止了声。
不等君廷开口,太后已经抢先一步,“宋太医,皇上究竟是怎么了?”
这,分明就是赶鸭子上架,逼着宋太医公开君廷命不久矣的真相。
“回太后,皇上不是吃坏了东西,而是……”剩下的话,实属大不逆,宋太医哪敢说。
哪怕这一切,事先与太后祁王商议好。
可若真的说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谁能保证他的脑袋好好地!
瞧他这为难的样子,太后眉目之间染了愠怒。
倒是君廷,不以为意的开口:“宋太医,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朕不会治你的罪。”
这一刻定心丸,瞬间稳了宋太医的心。
他抬头,先是看了太后一眼,这才看向君廷,随后低下头,头重重磕在地上。
“皇上,太后,请恕微臣无力。臣方才为皇上把脉时,发现皇上的脉息微弱不堪。”
擦了把汗水,虽然得了定心丸,可宋太医依旧忐忑不安啊。
“圣上,只怕,命不久矣。”
此言一出,举座皆静。
静得掉落一根针,都能清楚地听到。
丞相大人立马起身,大声呵斥道:“宋太医,你可知道,你这番话,若是有半句虚言,可是诛九族之大罪!”
“臣、臣当然知道。”颤颤巍巍的回答了丞相大人的话,宋太医心肝都快要被吓出来了。
他哪敢有半句虚言。
圣上的龙体,在这几个月的药物破坏下,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只怕,是撑不过今夜了。
“丞相,无碍。”安抚了丞相,君廷看着太医,“你告诉朕,你口中的命不久矣,是多久?”
这下,宋太医是真的不敢再说了。
再继续说下去,纵然圣上已经许诺在先,但毕竟伴君如伴虎。
他可真不敢保证下一秒他会不会就头身分家。
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
这个节骨眼,谁也不敢说话了。
南国喝完杯中的雪梅花酒,眼里浮现冷茫。
宋太医不敢说,那就由她来说吧。
这戏,得演下去,不能停滞不前。
“宋太医怕是想说,圣上熬不过今夜了,是这样吗,宋太医?”
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看去,见是南国。
那个休掉祁王的祁王妃,丞相府的千金。
她说这话,即便是仗着丞相一族撑腰,但也实在大逆不道。
果不其然,马上就有人声讨南国了。
“生南国,公然诅咒当今圣上,恐怕丞相,都难以护得住你!”说话的,是尚书大人,丞相大人的对敌。
他可是一心拥护祁王。
今晚的一切,他或多或少,是一知半解的。
看了眼尚书大人,南国收回视线,冷声质问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