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是真的无聊透顶,又睡不着。
大半夜的,就像个游魂野鬼一般四处晃荡。
最后逛遍了大半个京城,她兴致缺缺,决定去趟皇宫。
这个点,距离天亮也快了。
想必这会儿的皇宫,又是一番热闹之景。
慈宁宫。
一夜未睡,太后一夕之间,苍老了不少。
她坐在软榻上,盖着名贵奢华的毯子。
身旁站着掌事嬷嬷。
“嬷嬷,你说祁儿那孩子,怎么如此想不通呢?”
她一个女眷,为了他这个儿子精心策划设计一切。
眼看就要功成名就,苦尽甘来。
他倒好,在这紧要关头,横插一脚,搅乱了整个棋局。
也不知道被他这一搅,想要重新凝聚起来,又要花上多少年。
觊觎那个位置的人,可不单单只是他们母子,大有人在。
君廷那身子骨,估摸着也撑不过明年春天的结束。
掌事嬷嬷闻声,看了眼太后,“太后,这事,说到底,是祁王被人蒙蔽了双眼。”
至于是谁,掌事嬷嬷没明说,太后也明白。
“我原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宠着那个韩烟儿罢了。”
“倒是我这个做母后的,太纵着他了。”
翻了个身子,姿态慵懒的靠着。
掌事嬷嬷立马地上靠枕,让她靠着舒服些。
太后透过窗看向外面,院子里那株梅花开得正好。
她不喜欢梅花,只因先帝喜欢,她投其喜好罢了。
“那个生南国,倒是个心思剔透的人。”
“就是性格过于乖张,做事不理余地。”
“这件事,她但凡私底下跟我这个母后说,也不至于成了这般样子。”
“她不该,拉着皇帝来掺和这事。”
虽是如此,掌事嬷嬷却不大赞同。
“我瞧着,那生小姐,是真的极配祁王,只是可惜了,二人走到这个地步。”
“说到底,也不怪生小姐,满心欢喜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嫁入府中三月有余,却还是处子之身,就连住处,也被自己心爱之人送给妾室。”
“说到底,是寒了心,才会如此绝情绝义。”
说起来,掌事嬷嬷依稀记得那日大婚之时,生小姐脸上的笑容,是真的看得人心窝子温暖。
“唉,这倒也是。”她曾经,何尝不是生南国那样的处境。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着怎么拉拢丞相府,抚慰他们受伤的心。”
她心里倒是有一计,但若要祁儿去做,是万万不能的。
祁儿日后,会是这华夏的君王。
若真的去做了,他这君王,终其一生,都要被黎民百姓,文武百官指指点点。
“老奴听闻,皇上去了丞相府。”掌事嬷嬷话音落,特意降低了声音。
“皇上对生小姐的心思,太后是知道的。”
“这生小姐如今还是完璧之身,昨日又与皇上一同回宫,只怕这其中猫腻甚多。”
“你是说?”太后猛地惊醒,心有余悸。
“正是。”掌事嬷嬷声音压得很低,“祁王昨日可是当着太后您和皇上的面,厉声质问生小姐彻夜未归一事。”
“也不是老奴多想,只怕那彻夜未归,生小姐是与皇上一起。”
主仆二人,推心置否,太后经掌事嬷嬷一番点醒,只被吓得一身冷汗。
“只怕,这生南国,已非完璧之身。”
太后坐了起来,神情凝重。
“皇上那里,是不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
“老奴也怕是这样。”
四目相对,太后如被重锤一敲。
“若是生南国真的怀了龙嗣,只怕……”
主仆二人不再说话,气氛也不显尴尬。
本来才有了点睡意的太后,被这一吓,再也睡不着了。
“嬷嬷,传我话,让祁王秘密入宫,来见哀家。”
“喏。”
-
南国抵达皇宫,天还未亮。
借着微弱的灯光,她一路前行,终于来到御膳房。
趁值班掌事的人不防备,南国潜了进去。
里面散发着各种食物的香味。
趁着没人,轻松上了房梁。
她才上去,御膳房的门就被宫人推开。
一个公公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皇上的膳食可准备好了?”
听到这声音,那负责膳食的御厨忙擦了擦手,走了上来。
“回公公,早就准备好了,在炉子上煨着呢。”
那公公听罢,往外看了眼天色。
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来。
“记得,别忘记了放这东西,从今日起,加大药剂。”
那御厨忙不迭代的接过瓷瓶,“喏。”
公公吩咐完,便转身离开御膳房。
那御厨待人走后,拿着手里的瓷瓶来到专为皇上准备的膳食前。
解开遮盖的东西,将瓷瓶里的药逐一撒入那些膳食中。
忙完这一切,那御厨瞧着时间尚早。
左右御膳房里也没人,他也跟着退了出去,轻轻将门掩上。
等人离开,南国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在一众膳食里找到了写有太后板子的膳食。
而后,她像只忙碌的仓鼠,将太后与君廷的膳食逐一换了过来。
忙完这一切,她撕了一只鸡腿,像一阵风一样的离开御膳房。
……
君廷醒来,正要招呼李公公伺候更衣。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正低头看着他的南国。
他以为是做梦,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