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背对着门,韩烟儿不知道身后站的人是谁。
她权当是莲儿。
所以一出口,语气十分凶狠。
可她哪里又知道,她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这偏殿除了她,其他下人可都跑了。
门开的瞬间,刺骨袭人的冷席卷而来。
韩烟儿本就穿得单薄,这一吹,冻得身体连连发颤。
她叫了半天,身后的人也不见动静。
“我说了,滚出去。”
南国依着门而站,声音极冷:“我们姐妹一场,我好心来看望你,你就是这么招待我的啊!”
这声音……
韩烟儿猛地转身,在看到身后的人后,眼里恨意滔天。
“生南国!”
“嗯,是我呢。”
漫步慵懒的朝屋里走去,南国居高临下的看着韩烟儿,“啧啧,瞧瞧你。”
“昔日高高在上,备受宠爱的韩夫人,如今这般落魄,真是叫人难以想象。”
“所以说,不属于你的,即便被你抢了去,总有一天,也该会物归原主。”
缓缓坐下,南国冰冷的眸子扫过地上的碎片,眼里笑意极深。
对于南国的到来,韩烟儿深感诧异。
“你已经不属于这里,还来这里做什么,存了新看我笑话?”
“生南国,我能有今天,全托了你的福,你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
反正她什么也没了,也不在乎逞口舌之争,骂个痛快。
只是心里,越发的不平衡。
尤其是看着眼前光鲜亮丽,明艳动人的生南国,心里的不平衡感越发强烈。
看着五官狰狞的韩烟儿,南国单手撑着下巴,“不不不,这一切,是你的咎由自取。”
“你比谁都清楚,若不是你从中横插一脚,我跟君珏祁,会无比幸福美满。”
“你种下的因,也理该接受这恶果。”
“真是可惜呢,君珏祁等不到你腹中孩儿出世唤他一声父王了。”
缓缓起身,南国心情极度愉悦。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糖葫芦,她姿态慵懒的嚼着口中的糖葫芦。
一字一句,慢条斯理,揪着人的心,一上一下,落差感极大。
“你自诩爱君珏祁,却不了解他。”
“你若告诉他,你怀有身孕,他只怕对你疼爱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这般对你。”
一口一个糖葫芦,南国吃得开心舒畅,也说得字句诛心。
韩烟儿一字一句的听着,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生南国虽讨人厌恶,但她的话,不无道理。
小腹一阵绞痛,疼得她眉头紧拧。
该死的,这个生南国分明是故意等她喝了药才出现,故意刺激她的。
她若真的好心,就该阻止自己喝了那药。
她猛地抬头,双眼恶毒的看向南国,“你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哼,我斗不过你,是我技不如人。”
“但你,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一个下堂妇,试问京城,谁还敢要你。”
“只怕他们不知道,你与王爷成亲许久,却还是处子之身。”
“即便他们知道又如何,被王爷修掉的人,就是一块破布。”
“纵然你有丞相千金身份加持,也终究被人瞧不起。”
微微俯身,南国看着面色痛苦狰狞的韩烟儿。
“瞧瞧你,都快要死不活了,这小嘴儿,可真伶俐。”
“你喜欢逞口舌之快,那你就说,左右我也不在乎。”
‘咚’,韩烟儿疼得从椅子上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一股热流沿着下体缓缓流出。
她低头去看,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看到了那摊血迹。
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南国看了她一眼,迈脚朝外走去。
“自作孽,不可活。”
韩烟儿疼得在地上打滚,可屋子里连个可使唤的人都没有。
她疼得面目狰狞,却还挣扎着站起身来。
步行蹒跚的朝偏殿外走去,她身后雪地上,一条长长的血迹赫然醒目。
君珏祁已经醒来,此刻正披着披风坐在书桌前。
屋里极暖和,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
因为气急攻心的缘故,唇色稍白。
‘咳咳’,轻微咳嗽出声。
候在一旁的管家瞧这光景,十分心疼,“王爷,歇息吧。”
君珏祁没有回应他,“母后那里,可有传话给你?”
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他之前的行为,有多愚蠢。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
要怪,就怪命运造化弄人。
“太后并没有话要传达给王爷。”
除了这档子事,太后只怕比谁都糟心,哪还有心思理会王爷呢。
运筹帷幄,所做一切,皆是为了王爷登上皇位。
偏生王爷自个儿将这条好不容易铺好的路,给堵死了。
这下,得罪了丞相一族,无疑得罪了大半个朝堂。
权力也被收回,只是个闲散王爷,难呐!
意料中的事,君珏祁接连咳嗽几声。
“母后,想必是对我极其的失望了。”
“她苦心孤诣为我铺了一条康庄大道,而我自己却是把这条路给堵个彻底。”
“不仅如此,还落得自己最后,所有权力皆被回收。”
“王爷……”
管家正要说话,屋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打断了主仆二人的对话。
君珏祁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去看看怎么回事。”
“喏。”管家应声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