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所有信念和坚持,在这个真相面前,轰然倒塌,面目全非。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暗卫急声道:“王爷……”
再去看时,那桌前,哪还有君珏祁的身影。
一阵风刮过,只留下那敞开的门,在提示着暗卫,他的主子,离开了。
迎着风雪,君珏祁一路狂奔在王府之间。
他跑到王府大门前,早已人去楼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马车驶过的痕迹,正逐渐被落下的血掩盖。
王府门前挂着的灯笼,散发着虚弱的光。
“生南国!”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本王,告诉本王,你才是那个救了本王的人……”
一切,都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噗’,又是一口鲜血。
落在雪上,如花开极盛的梅花,鲜艳欲滴。
如最好的画卷,晕染开去,璀璨夺目。
“生南国……”本王后悔了,后悔了。
我曾以为,我应该是对你厌恶极深的。
可到头来,你离开了,我才发觉,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原来你爱我,原来你爱过我,只是如今不爱了。
所以,你才会如此决绝的离去。
难怪,难怪你会说那样的话。
是我,是我过于愚蠢,没明白你的暗示。
我要是早一点明白,是不是就不用走到这一步了……
你回来,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咚’的一声,君珏祁气急攻心,晕倒在雪地里。
那一头墨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瞬白头。
管家等人追出来时,只看到了倒在雪地里的君珏祁。
以及他那一头白了的头发,触目惊心。
“王爷。”
管家叫了一声,忙上前将人扶起。
“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将王爷扶进府里去请太医。”
造孽啊。
好好地,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王爷这是,这是为何白了头。
朝前方看去,一片白雪茫茫。
唉,一个心灰意冷不回头的离开。
一个在失去后,才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韩烟儿得知君珏祁晕倒一事,顾不得疲累的身体,去了君珏祁卧室。
在瞧见那一头白发后,她险些以为,她看花了眼。
等确定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真的是君珏祁后,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夺眶而出的眼泪,就像决堤的大水,瞬间淹没一切。
她知道,他为何一瞬白头。
是因为生南国。
究竟那个女人,对王爷施了什么妖法,她一离开,王爷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哭着朝床上的人走去,韩烟儿坐在床边。
看着那苍白的脸色,她的心被紧紧揪在一起。
“王爷……”
为了那样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何苦呢。
你曾说过,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
那些誓言,都是假的吗?
如果是假的,昔日那些甜蜜的回忆,骗不了人啊。
可若是真的,你此番,又是为何?
断了线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君珏祁苍白的脸上。
管家看着这一幕,沉声叹了口气,招呼着屋里的下人退了出去。
只怕王爷醒来,又是一场不休止的纷争了。
君珏祁做了一个梦。
梦境是他十二岁那年。
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将他吞噬,浓烈的烟雾呛入他的肺腔。
他撑不住,晕了过去。
很快,一道娇俏的身影划破天际而来。
意识朦胧间,那手取了湿毛巾遮住他的口鼻。
‘轰’的一声巨响,落下的梁柱眼看就要砸在他的身上。
那抹身影,挡住了那砸下来的梁柱。
再接着,他被人背了出去,逃出了火灾。
君珏祁就像个旁观者,虚无缥缈的灵体,注视这一切。
那抹身影,那张脸,除了生南国,又能是谁。
他亲眼看着,背着他逃离火场的生南国晕倒在地,连他也一并倒在地上。
很快,又跑来一个人。
那个人将他背了起来,离开了现场。
场面切换,是十二岁的他醒来,守在床边的韩烟儿。
一切的一切,在这个梦境里,真实地还原。
也让他清晰的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救他的,从来就只有一个生南国罢了。
而他,因为一个假伤疤,错过了生南国。
缓缓睁开眼,耳边是熟悉的哭声。
此刻听在耳中,他只觉得无比刺耳。
昔日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浓情蜜意,此刻竟变得无比讽刺。
他全身心去爱的女人,竟是欺骗了他整整十年的女人。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见君珏祁醒来,韩烟儿心下一喜,忙擦了眼泪,“王爷,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偏头,直视着哭红了眼的韩烟儿。
君珏祁声音虚弱极了:“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一时,韩烟儿竟弄不懂他要做什么。
也没多想,乖乖的伸出手去。
“不是这只,另外一只,为了救我,被烫伤的那只手。”
心下一阵慌乱,韩烟儿瞪大双眸,“王爷……”
“伸出来!”
无果,韩烟儿贝齿紧紧咬着唇瓣,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
君珏祁撑着坐了起来,抓住那只手看着。
“你这伤疤,当真是为了救本王,被烧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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