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见见她的。络玉她跟阿姐长得一模一样。你一定会很喜欢她……云大哥。有沒有见到阿姐啊。她过得好不好。你呢。在底下过得好不好。”
安晚晴听到这儿如冷水浇头。她动了动身子。奈何身子冻僵后牵动的麻痹之感奇痒无比。令她难受的闷哼一声。
“谁。”安晚晴听见白琼霎时变得危险冷狠的声音。心下一惊。待得她再想动身却被一记手刀劈晕在墓旁。
安晚晴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白影。漆黑的墓地一米开外几不可见。此时白琼却已转身望了过來。一枚不知名的烟丸从白琼手中飞出直扑白影。白影伸手两指夹住烟丸轻声道“师叔。这个见面礼。师侄可受不起。”
“齐风。是你。”白琼有一分讶异。随后警惕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來看看朋友。”
“你……”
“师叔放心。师侄什么也沒听到。”
安晚晴头痛欲裂的睁开眼。明亮的屋子里静寂无声。刚想要开口喉咙却又痛又痒。连连咳嗽着。
“你醒了。”安晚晴顺着声音望过去。天色昏暗的屋子外。齐风身着白衣疾步迈进屋子來到床边。安晚晴怔愣了好一会儿。齐风见她久未回神轻笑道“一月未见。不认识了。”
安晚晴的眼眶突然变得红润。才一个月啊。怎么就好像经历了好几个春秋。走了好远的路了呢。
齐风看着她愁伤的模样。收起了佯装出的笑意。恢复一贯的清傲“很疼。”
很疼。是很疼。好疼好疼。全身都在疼。可倔强固执如她。不愿意别人窥见自己这份无法承受的疼痛。她一遍一遍忍耐消化着云初已死的事实。一遍一遍在这之中生生死死。那种痛起止一个疼。
安晚晴沉默。齐风也沉默。好一会儿后。齐风才说“玉儿……我是你的齐哥哥。很多事不要一个人承受。你可以说出來。说给我听。”
安晚晴眼神突然轻轻闪烁。眼睫毛上下翻飞。想了好一会儿。才抓住了本已经消逝的思绪。自言自语道“络纱是他的妹妹。白琼跟玉妃是姐妹……”
齐风闻言脸色沉重了一分。他昨夜就已亲耳听到当然知道这关系。但他深知白琼的狠戾。如果昨夜不是他而是玉儿。那白琼会怎么样惩罚玉儿。那手段想起來就让他不寒而栗。当下急声便打断“你做梦了。络纱怎么会是云初的妹妹。而且我记得白师叔家住南阳城。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何來姐妹。”
安晚晴将眼挪到齐风认真的脸上。迷惑无解深深困扰她。是做梦吗。是不是梦呢。她真的分不太清。这样被齐风引导。安晚晴脑子里开始模糊甚至记不太清昨夜的事情。只是轻声道“原來是梦吗……”
齐风见眼前之人这么容易就被敷衍欺骗过去。看着木讷的眼神。心底一痛。眼前这个人脆弱得不堪一击。敏感而疑忌。这一次染了风寒侵体。有大病來袭之征兆。他不得不小心应对。医者。不怕重病。最怕心病。
安晚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大雪纷纷扬扬。她打开帘子院中红梅映雪娇艳无比。她笑着对立在梅树下的人走过去“怎么在屋外站着。不冷吗。”
云初身着灰紫色锦袍低头侧眼抚着她的鬓发。专注的望着她许久才柔声道“你说过喜欢梅花。我想为你摘一朵最好看的梅花……”
安晚晴大为震撼。痴迷的看着那双醉人的眼睛。
云初的声音戛然而止。安晚晴看着云初眉梢微拢似是不开心。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可这么多梅花。我竟然找不到一朵好看的。我怎么找不到一朵好看的呢。”云初越说眉头便皱得越紧。安晚晴感动无比。伸手握紧有些冷又有些暖的手掌。轻轻一握“我喜欢梅花并非她的姿色。而是她傲霜斗雪的秉性……所以。哪一朵。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也都好看。”
云初神色稍霁。莞尔一笑意味深长。安晚晴不明所以很是纳闷。云初却忽然伸出双手将她揽进怀里。轻愉笑道“我找到一朵最好看的梅花……”
安晚晴安心的枕着云初的肩头。有些兴奋的问道“真的。”
云初闷笑一声“你自己抬头看看。”
安晚晴听话的抬起头。眼前除了云初暖若朝阳的笑脸什么也沒有。她娇声埋怨着“骗人。哪儿有。”
云初看着红润的俏脸笑道“傻丫头。就是你呀。”
安晚晴怔愣的看着云初毫无拘束的大笑。嘴角不觉已勾上一朵好看的花形。云初看着她可人模样。欣喜无限。抱着她在梅树下一转。安晚晴双脚离地凌空踏风像是飞了起來。耳边是云初愉悦无比的朗朗笑声“是你呀。最好看的梅花。最好看的梅花……”
眼前雪风轻摇梅树。梅花卷落轻舞旋落。煞是好看。安晚晴怔怔的看着那梅花。愉悦的笑声不绝于耳。不知何时梅树下响起清灵动人的笑声。安晚晴咯咯咯笑了起來。
笑声还回荡在耳边。可怀中已沒有那个人。眼前梅树上的梅花片片零落。安晚晴意外冷静的望着。转眼。梅树上的花都落光了。梅树沒了梅花像是一株枯木。她跪在地上将落下的梅花兜在裙裾里。站起身到梅树下。将花瓣一瓣一瓣的拼回梅树。可每一次放到枝头上。她的手指刚一放开那花瓣就划过梅枝直直坠落。來回数十次。她终于停了下來。裙裾里的花倾洒了一地。她含在眼角的泪终于一颗一颗打在花瓣上。痴痴的望着枯败的梅树。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言。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