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有风从车窗拂进,银铃浅摆,发出如少女清脆悦耳笑声般的轻响。
只是眼睑轻闭并未入眠的龙誉听到这熟悉的银铃声,双肩猛地一颤,在白雎还没有注意到之前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不是不想与戌哥说那个白面小男人的事情,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若换做以前她不会有任何犹豫,可如今,看着戌哥的眼眸,总觉这样的话他不爱听,至于原因,她不知道,仅是直觉。
龙誉将手轻放到心口,不知她不在圣山,他体内的眠蛊可有折磨他?她没有与曳苍一道回圣山,他会不会担忧她呢?
想着想着,倦意渐渐袭上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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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曳苍幽幽醒来之时,已是他们离开益州四日后的黄昏,他们所乘坐的马车即将进入苗疆地界。
仍旧是那一辆乌篷马车,车夫却已在三天前途经的一个小镇换了人,如今的车夫是林蝉蝉自己选的,是个平实憨厚的中年大叔,而那个帮他们从益州驱车出来的车夫则是一句话也不说的走了,不过临走前没忘丢给她一小袋的碎银子,使得林蝉蝉对白雎的好感和感激又多了一分。
也幸好有银子和这个新雇的憨厚车夫,否则曳苍一直昏睡的这四日,林蝉蝉真不知如何伺候,她虽不是什么娇娇闺阁大秀,可从小到大都是别人伺候她,她还没有伺候过别人,况且她面对的是一个男人,虽然自认为已经能称之为她的男人了,可是像车夫大叔那样将她的男人全身上下都细细擦拭个遍,她还做不到,想想就觉得面红耳赤。
好在车夫大叔老实,知道什么当问什么不当问,只专心地赶车,细心地伺候该伺候的人,只有时候看到面红耳赤的林蝉蝉时,会觉得这个小媳妇真是容易羞臊,面对自己男人还这么羞,以后,难办哟。
曳苍缓缓睁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乌黑黑的车篷顶,侧头,就是林蝉蝉已经消瘦得厉害的小脸,眼眶乌紫红肿,小嘴轻抿,此刻正闭着双眼歪头靠着车窗,许是累极的缘故,车子一颠一颠,她的脑袋就一下一下地撞在车窗上,却仍旧没有醒来。
曳苍就这么定定看着此刻一点不貌美的林蝉蝉,看着看着,那眼神不是变得深情,而是慢慢变得拧巴。
他绝对是脑子没满水,才会一时冲动不顾一切地冲到中原来找回这么个小累赘,而曳苍一想到自己那无异于宣告他在乎她的疯狂行为,脸更黑了。
“林小蝉。”曳苍拧巴着接受了自己造下的这个“孽”,黑着一张脸想着林蝉蝉的名字,选了一个他还勉强能叫出口的名字沙哑着嗓子叫了着磕着车窗熟睡的林蝉蝉一声,谁知林蝉蝉只是动了动眼睑,并未睁开眼,而是摸索着向前伸出手,手盖到了曳苍脸上,然后再移到了他的额头上,掌心在曳苍额头停了片刻,没有感觉到烫手的温度,林蝉蝉才又放心地收回手。
“林小蝉!”曳苍被林蝉蝉这举动弄得眼角直抽抽,本想坐起身体,奈何他这一个月里受了两次伤的身体废得可以,此刻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黑着脸大声吼道,声音之大吼得在外边赶车的憨厚大叔险些栽下马车,而后笑着心中腹诽,这是一个羞媳妇和一个血气方刚的酗子?呵呵呵呵……
“在!”而靠着车窗睡着的林蝉蝉听到曳苍这突然的一吼,立刻惊醒,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然后就这么猛地一站直身她的脑袋便撞到了车篷顶,疼得她忙弯下腰捂头直咧咧,捂着捂着,突然变得震惊不已,“曳曳!?你你你你,你叫我!?”
“废话,那是你自己叫你自己?”曳苍没好气白了林蝉蝉一眼,他绝对是脑子没满水,才会看得上这么个只会惹麻烦的白痴小累赘。
可曳苍的话还没说完,便觉身上一重,竟是林蝉蝉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
“曳曳,曳曳,你终于醒了!”林蝉蝉激动又开心,一时竟忘了曳苍身上还有伤,竟高兴地整个人扑了上去,眼泪淌了他满怀,紧紧搂着他。
曳苍被林蝉蝉的举动弄得一怔,心底温暖开心却不表现在脸上,只黑着脸道:“老子这身体原本只是废了,你在这么一压,你就要升级成寡妇了。”
林蝉蝉惊蛰一般立刻直起身,眼眶更红了,眼角仍在沁泪,吸吸鼻子,有些不解道,“寡妇?”
林蝉蝉自己问完之后才明白曳苍的话是什么意思,又扑到了曳苍身上,高兴地啊靶着,“曳曳的意思就是说答应娶我做媳妇了,是不是?是不是!?”
“疼疼疼疼疼——”曳苍倒吸一口凉气,这幸伙,体重不轻啊,他心口上的伤可经不起她这么狂压,再裂开一次他就可以去见阎王了,语气不由得恶劣,“起来起来!我要是被你压死了,鬼娶你当媳妇!”
“嗯嗯嗯!”林蝉蝉高兴地绷直身子,笑靥如花地看着曳苍,“那一下次换曳曳压我,这样曳曳就平衡了!”
“……”曳苍顿时想吐口老血。
坐在马车外的车夫大叔顿时咳嗽了几声,满脸涨红,原来这小媳妇是内里彪悍啊,这小相公才一醒来就压来压去,别忘了你那小相公身上还有伤哪,不适宜压来压去哪……
林蝉蝉虽是笑着,眼眶里却是泪珠大滴大滴滚落。
“哭哭哭,没有哪次见你你是不哭的,知不知道女人的眼泪是最烦了。”曳苍看着林蝉蝉红肿得不能再红肿的眼眶,艰难地抬起无力的手,用指腹毫不温柔地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