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翠吐了吐舌头,“姐姐说的,墨翠当然明白,只不过见是姐姐才开口问,若是别人,姐姐可曾见过我编派过一句半句的?”
点寒停下了正在做着活计,看了一眼墨翠,伸手顺了顺她的秀发。“你知道就好,娘娘既然收了你作丫鬟,你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以后这话,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得提起。”
“我明白。”
夙薇凉由于一晚上沒睡,直等到司徒靖恒下朝回來,还未曾有苏醒的迹象。司徒靖恒换了衣服,见她还在熟睡,担心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利,便打算叫醒她。
鼻子被捏着将近一分钟,夙薇凉终于困难地睁开了眼睛。脑中正是一片混沌,双眼对不准焦距。好不容易看清楚眼前的人,便又打算睡过去。
“懒虫,起來了,肚子不饿?”司徒靖恒宠溺地刮了刮夙薇凉的鼻梁,强行将她从床上捞了起來,将头放在自己大腿上,“这都什么时候了,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夙薇凉目无焦距,半晌才冷笑了一声道:“你让我睡会吧,好困。”
司徒靖恒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沒有感觉到发烧,奇怪道,“怎么今日睡到这时候?”
夙薇凉睁开眼,眼中的困意转化成清明,微微扬了扬嘴角,便从司徒靖恒腿上直起身,“是有些饿了,点寒,把吃的端來。”
说着,自己拢了拢那头青丝,随意地束起來,走出去洗漱。接着便坐在桌旁吃了起來。她一夜未睡,胃口并不是太好,总觉得也些反胃。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但这样一來,却起了反效果。那吃下去的东西翻江倒海地一般在胃里翻滚,夙薇凉吃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一张嘴“哇”地都吐出了出來。
“娘娘……”点寒吓了一跳,忙帮她顺着气,“您觉得怎么样?”
司徒靖恒快步走过來,手搭上夙薇凉有额头,着急道:“这是怎么了?”
夙薇凉却是一反手,将司徒靖恒的手挥开,深呼吸了几口气。墨翠忙开始清理那一地的狼藉。
“宣太医。”司徒靖恒沉了脸色,“你们怎么照顾王妃的?为何胃口这么差?”
墨翠与点寒齐齐低了头,夙薇凉瞟了一眼司徒靖恒,轻声道:“怨她们做什么?作为夫君难道不知道害喜是正常的吗?”
“王爷,娘娘昨夜……”墨翠刚张嘴,就被夙薇凉眼神示意而禁了声。但司徒靖恒却警觉地问道:“昨晚怎么了?”
夙薇凉应道:“昨天也吐过一次,沒什么大问題。”
既然对方不把她放在心上,那么,她也沒有必要显得自己太在乎。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从來都不合适她。
司徒靖恒叹了口气,“薇凉,胃口不好可是大事,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就算你不吃,肚子里的幸伙也不能不吃。”
“哼……”夙薇凉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得不到健全的父爱,就算出生了,也是一个悲剧。”
“你说什么?”司徒靖恒听出话外之音,不由得皱了眉。他就昨天一个晚上不在,怎么今天这气氛就不对了呢?
夙薇凉站起身來,看也沒看司徒靖恒,直接坐在梳妆台前,“点寒,來给我梳头。”
如今有了身孕,妆是不能上的,但总不能就一直这样蓬头散发,让那飘然给比下去。
华丽地被无视,司徒靖恒心里有点儿吃味,不依不饶地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夙薇凉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说什么意思?司徒靖恒,你不是说,今后只宠我一个人吗?”
“是。”这话他确实说过,说了就不怕认。
“伪君子!”夙薇凉花瓣一样的嘴唇里蹦出來这三个字,拿起桌上的木梳,一下一下为自己梳起來。
她记得以前看古装剧,有拍到成亲,姑娘们出嫁都是要梳头的。她还记得那台词是: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每次看到这个情节,都能引起夙薇凉心里的触动。白发齐眉,儿孙满地……当初淅羽嫁过來时,也这样梳过头吧。那时候她心里,是怀着怎么样的憧憬与渴望呢?
而当她被司徒靖恒与墨诗妍打磨含恨而死的时候,又该是何种心情?
呵呵……司徒靖恒你这个伪君子!当初你负了淅羽,老娘就应该要看出來,这货并不是从一而终的人,可为何,那颗心还是要沦陷呢?
你妹,现在惨了吧,完了吧,身上的盔甲一样也沒有了,手无寸铁,你就等着他始乱终弃吧……
夙薇凉再沒说话,只是机械地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秀发。有些疲惫的眸子看不出焦距。
司徒靖恒本应她那一句“伪君子”而脸色一黑,但又见她那个受伤的眼神,瞬间便将那满肚子的怒气强行压了下去,只柔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夙薇凉垂了垂眼皮,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忽闪了两下。接着便轻声道:“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她那一脸的漠然,让司徒靖恒刚刚压下去的怒气又升腾起來。“你到底欲何为?”
夙薇凉“啪”地一声将木梳摔在桌上,“点寒p你來梳头你聋了吗?杵那里做什么呢?让老娘用轿子抬你?”
点寒哆嗦一下,迅速低头走上前來,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给您梳头。”
再次被无视,司徒靖恒深吸了一口气,“夙薇凉!你这什么态度?一大早上阴阳怪气的,谁招你惹你了。”
夙薇凉从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