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姜北笙拨了一个电话。

无人接听。

幸好我是一个锲而不舍的姑娘。一个不接,我一口气拨了好几个。等到第四个,终于是接了。

我气得在门卫室当场发了飙:“你别告诉我,你不接我前三个电话,是因为我没接你的三个电话?”

“你可以不接我电话,我为什么就非得接你电话?”

“我……我要说的是正事……”

“我也没心思跟你风花雪月。”

菜菜子说过,女人趣,撕破脸的小气是个性。可若是这种情趣与个性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时,那就真的只是小肚鸡肠。

与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计较,除非你有肌肉和拳头,否则,吃亏的往往是女人。

我咬了咬牙:“你知道白慕言要给我家装修的事吗?”

“知道。”

“你同意的?”

“他说是你同意的。”

“我……我什么时候同意的?”

“就在我给你打电话,你故意不接的时候。”

这种半句不肯吃亏的对话模式,令我气结到哑口无声。

保安大叔见我面色不对,赶紧举起装修申请表微微一笑:“家和万事兴,有话好好说。”

我将嘴角机械的扯了扯,扯出一丝苦笑,温和的从保安大叔手上接过申请表,胡乱往挎包一塞,匆匆出了门卫室。在前庭拐角处捡了个无人过往的空地,一腔火气再也抑制不住的冲着电话愤懑囔囔:“姜北笙,作为新婚第一天的礼物,我给你一个忠告:女人不接电话,只有一个可能,她十分抗拒且排斥打电话的那个人,而非那个人所要讲的事。”

一声闷笑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那现在我是不是应该将这通电话马上挂断?”

“比起挂断电话,我觉得你更应该解释一下白慕言的行为。”

“白慕言要结婚了。我借住的那间房,他决定收回去,因为他的新婚妻子需要一个宽敞又华丽的衣帽间。为了弥补你将提前一个月接纳我住进你家的损失,他私做主张要送你一套装修。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同意,可他非说你同意了,让我告诉他你家的楼牌号……”

“我同意了,却不告诉他楼牌号?你觉得这合乎常理吗?”

“不合乎常理,所以我打了三个电话跟你确认,谁知道你会自作多情,误以为我要跟你谈情说爱。呃,好吧,既然你送了我一份新婚礼物,那我也不能白拿。我就礼尚往来也送你一个忠告:伍小柒,你丈夫对你真的真的没有半点意思,以后记得乖乖接他的电话,因为他要说正事。”

我曾经在一本既教男人如何对付女人,又告诉女人如何讨伐男人的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无论你在一辈子的夫妻之战中,有过多少不堪的败绩,都请谨记,最后的胜利只属于成功将对方气死的你。

姜北笙,莫非也看过那本书?

我两眼望了望天上的乌云:“谢谢你的礼物。虚情假意的话说完了,咱们就言归正传吧。根据协议规定,你提前一个月住进我家,这是明目张胆的违约。对于这种行为,我们如果不严肃处理,势必将导致协议走向失效的局面。我相信你一定跟我一样,非常不情愿看到那样的局面出现。对吧?”

“所以呢?”

“你说得没错,我们之间毫无感情可谈,真正还可以坐下来谈一谈的,也就只剩金钱。我这个人,菩萨心肠,知道你目前没有半毛钱积蓄,唯有一个一万六的月租。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狮子大张口要求你一次性补偿我百八十万。我量力而行,也就提个在每月叁仟家用的基础上,再加一个两千的按揭房贷款这点小要求。至于白慕言的装修,你应该清楚,我绝非贪婪这徒,肯定是要坚决予以抵制的。呃,请问您意下如何,姜先生?”

“我很高兴,伍小姐只是算计我的钱,不是我的人。成交。”

我一愣,这一仗打下来,我怎么感觉输的还是我?

两天之后,我打包行李北上。

憨豆老爸将我送到机场,我拎着箱子走得飞快,原是想让他别再送了,可他到底还是跟了上来。

“我一个人可以,你回去吧。”

我委婉说道。

憨豆老爸大嘴一笑:“我回去也是听你妈唠叨,还不如在这陪我女儿开心。”

菜菜子确实爱唠叨,但她绝非更年期妇女那种人见人厌失去理智的唠叨。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唠叨起来也有着针对性、攻击性、目的性的三性原则。我二十五岁之前,她将三性原则用在憨豆老爸身上;二十五岁之后,一切就像一场没完没了的接力赛,憨豆老爸被我顶替下了场。

十年艰辛,我终于明白,有趣的生活,就是把无数的唠叨放在阳光下晒出七彩泡泡;无趣的生活,则是将阳光下的七彩泡泡搓成无数的唠叨。一切全在于你怎么看。

憨豆老爸蹩脚且蒙不了人的谎话,打我十岁起就再没上当受骗过。

吐了口气:“你有什么可唠叨的?”

憨豆老爸呵呵一笑。

我买的机票是上午十点二十分,眼下九点差五分,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将近一个半钟头,我耷拉着脸,推着行李箱在空旷的候机大厅选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憨豆老爸乖巧的坐在我身侧。

“最近是不是很辛苦?”

这是憨豆先生与人谈心之前必用的语调。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老爸,你女儿像很辛苦的样子吗?”

“我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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