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强行压抑着眉宇间跃动的恼怒,道:“大嫂,你瞧见了没?”
刘嫣心中一沉,袖中的手指越攥越紧,紧到连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真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活着。”
秦甜儿满目寒气:“我去教训她一顿!”
刘嫣却一把抓住她:“你坐下!”
秦甜儿一愣,道:“大嫂,江小楼到现在还在和大哥见面,难道你就不担心?她是蓄意报复,早有准备的。你可别忘了,当初我告诉过你,刘耀的死没准和江小楼有什么关系。”
刘嫣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妒恨,那嫉妒的汁液几乎哽醉咙,神色在不经意间变得可怖。她低声道:“不管如何,现在不宜声张。”
秦甜儿牙关紧咬:“什么不宜声张,难道你怕她不成?你怕她,我可不怕!”说着她又要跳下马车,却被刘嫣死死拽住。
秦甜儿声音发僵:“大嫂,你快放开我,她不过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为什么你要这样畏惧。”
刘嫣深吸一口气,眸子里的冷色几乎满溢:“我且问你,你这样怒气冲冲闯入博古斋,要说什么?”
秦甜儿被问得呆住:“说什么?自然是说她——”秦甜儿接不下去了,没错,自己可以说什么?江小楼和秦思的事情旁人不知内情,传出去他们只会说刘嫣是一个妒妇,一点fēng_liú韵事就闹得满城风雨。当年江家的事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大哥现在是太子府上的常客,如果让此事传到太子耳中,于大哥不好,于秦家更是不好。
秦甜儿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那就任由大哥继续想着她,大嫂,你可真是大度!”
听秦甜儿一副阴阳怪气的语调,刘嫣脸色一沉,声音里添了寒霜:“我不是大度,只是江小楼一没有犯法,二没有犯错,你这样无缘无故冲上门,压根就没有发作的道理,只会被别人笑咱们不知礼数。你可别忘了,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说秦家的。”
秦甜儿的脸色忽青忽白,刘嫣说的没错,虽然秦府出了探花郎,秦思又成为太子府的新贵,但他们毕竟只是出身商门,与那些真正的贵族相比略逊一筹。尤其是那些名门千金,聚在一起动辄嘲笑秦家是暴发户,他们还没有彻底站稳脚跟,此刻又送上许多话柄给别人议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刘嫣毕竟出身御史府,不是真的没有脑子,比起秦甜儿来说她要聪明得多,私底下闹归闹,却很清楚大庭广众之下是没办法奈何江小楼的。
秦甜儿心头越发愤愤不平:“我从小就不喜欢看到她,她总是那样的猖狂,以为自己容貌美丽、才华横溢,好像全天下人都要围着她转一样。”
刘嫣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忻子的心事了,从前江小楼入秦府,秦家人如众星捧月,对她十分友善,甚至连秦甜儿也被逼着不得不笑脸以待,可这仇却是不知不觉结下了。秦甜儿作为秦家的掌上明珠,自然不愿任何一个人凌驾于她之上,偏江小楼还生得如此美貌,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才女,这么一比,秦甜儿简直就被比到地底下去了。而刘嫣却完全不一样,她出身高门,是真正的贵女,秦甜儿无论如何也不敢与她叫板,只敢盯着江小楼一个欺负。
欺善怕恶,就是秦甜儿的本性。刘嫣心底瞧不起她,面上反柔声劝慰道:“妹妹你且放心,我不是糊涂的人,刘耀的事我一定会记着,绝对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至于江小楼,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秦甜儿见她温柔的神色不经意间露出几分狰狞,愣了愣才道:“那我回去就告诉父亲,让他教训大哥一顿!”
刘嫣连忙阻止:“好妹妹,我晓得你对大嫂的一片情意,我心领了,也谢谢你。只是千万别说咱们今天到过这里,对谁都不要说!”
秦甜儿只觉得刘嫣如此忍让有些莫名其妙,眉头紧蹙道:“为什么?”
刘嫣脸色阴冷可怕,声音如同覆了厚厚冰霜:“我自然有手段对付她,你且等着瞧吧!”
刘嫣回到秦府,正巧撞见从花园里走出来的秦思。刘嫣立刻顿着步,噙着庄重的笑,静静望着对方。
秦思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要从她身边越过。
刘嫣柔声道:“夫君,我有话要对你说,能否详谈?”
秦思一愣,略带深思地看着她,他已经好久没有进过刘嫣的房间,此刻刘嫣的突然示好,让他有些意外。
刘嫣淡淡一笑,把秦思请进了自己的屋子,吩咐婢女沏茶。一切定下来之后,才柔情似水地望着他道:“若是你有心,我可以同意你迎娶江小楼。”
秦思俊美容颜微怔,眉头蹙起:“你说什么,江小楼她不是死了吗?”
见秦思故作费解,一派云淡风清,刘嫣心头冷笑不已,面上却是云淡风轻:“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今天在街上遇见了江小楼,她如今是博古斋的老板娘了。人比从前更加漂亮,也更加温柔,一眼望去气质大不一样,我几乎不敢认了。”
秦思闻言,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哦,竟然有这样的事,实在叫人惊讶。”
刘嫣冷笑:不知道,不知道才怪!她脸上的笑容却像是一张温柔的面具,一直挂着:“说实话,我一直心中不服,江小楼到底比我好在哪里,居然让你如此舍她不得。可是转念一想,夫君你是念旧情的人,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