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吗?”浣尘抬起头看看张会,神色有些怀疑,但是又无可奈何,因为他们走到了如此偏僻的地方,想要找个人医马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张会道:“我也没十足的把握,我试试。”
他说完又转向旁边的随从:“这马最近都吃了些什么?”
“昨天吃了豆子,柯小四说小黑是吃了不干净的草料所以才拉稀,所以我们就给它吃了豆子。”
“吃豆子!你肚子里难受的时候会想吃豆子?”张会冷笑道。
那随从一听自己做错了,低下头退后了。
张会道:“其他的先别吃,看老人家家里有没有白面,把白面炒焦喂给马吃。”
张会说的这个方子其实是中原地区用于止泻很常见的方子,但是这些北莽人长年只顾习武对于这些事情平时留意太少,所以在这种时候才会一大群人束手无策。
那两老人在一边听了,热情地回答道:“还有些白面,马上去炒。”
众人在等老人炒白面的间隙,浣尘让张会在一边的小板凳上坐下,他看张会生得相貌不凡,而且遇事又如此有主张,顿时对他开始有了几分欣赏,便和张会闲聊起来。
“小兄弟贵姓,家在哪里啊?”
“外头站着的是我兄弟云大,我……叫云二,我们是泯阳人。”张会想到云豆是泯阳人,干脆就说他俩都是泯阳人,连姓都跟着云豆姓了。
浣尘想到自己的马可能能医好了,瞬间心情也好了很多,爽朗地笑了两声,打趣道:“这两兄弟的差别还这是大,一个像是闷葫芦一样,一个倒是生了张巧嘴。”
“是堂兄弟,我兄弟最笨,不会说话,要是有得罪大爷的地方您多担待。”张会怕云豆会说错话,所以提前在浣尘面前给他打好招呼。
那炒白面做好之后,几人端上来灌了给马吃,那马吃了几口便不配合,口里不断有吃不下去撒了出来。一随从端着盆从马的嘴边去接那些撒出来的面粉,口里念道:“我的个祖宗哟,别撒了,这路上能吃点白面也不容易哟。”
张会也应和地说道:“你吃了保管好,我们那儿的猪呀狗呀的吃了立马好。”
浣尘在一边听着,朝张会看了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有法子治马的拉稀,那是不是也有法子治人的拉稀?”
张会刚刚在外面听到有人在议论说浣尘这两日一直在闹肚子,看来浣尘这么问是在为他自己求方子了。
张会一本正经地问了浣尘这两日所吃的东西,又问了他解手的频率,这些都问过之后他又装模作样地看了浣尘的舌头,之后还给他把脉,其实这些套路他也是和苟心学的。
等这一全套像是正经大夫做的事情全做完之后,张会又故作高深地分析了一阵,无非就是些医理上的脉细数,脾虚之类的。
“被这么多废话,我听不懂,你就说怎么治。”浣尘一直生活在北莽,对于中原这些普通的医理也很少听说。
张会眼睛一直盯在那马吃剩下的小半盆面糊上,他抿抿嘴,又尴尬地看了浣尘几眼,想说点什么又不好开口。
最后,浣尘猜到张会的意思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把我当我整,让我吃这面糊?”
张会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旁边一随从揪住张会的领口,厉色道:“你小子不要命了,这不是存心侮辱我们圣使大人吗?”
张会无奈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这白面本就是人吃的,因圣使大人的黑马金贵所以我才说出的这方子,但是这炒面的确有固涩的功效。”
“行了,我吃就是,去重新炒一盆来。”浣尘不耐烦地向那两老人吩咐道。
老夫妻相对望了望,朝浣尘小声道:“这个……咱家的就这些白面了。”
张会其实知道这用来止泻的并非只有炒白面才行,炒的其他粮食也是可以的,但这会儿他就想看浣尘把这马吃吐出来的面糊给吃下去,便装作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过了这个地方,前方不知道再走多远才能有人家,这腹泻的事可大可小,就怕时间一久,人就虚了。”
浣尘猛地站了起来,夺过旁边那随从手里的盆,将那剩下的面糊咕噜咕噜几下全吃下去了:“多大个事,吃就吃。”
云豆在门口看到张会骗着浣尘吃下了这马嘴里撒出来的面糊,吃惊得捂住了嘴。
这时,外头的雨已经差不多停了,众人出了屋子准备赶路。
张会和云豆见他们要走了,率先去牵他们的马,打算走在他们前面。
两人正打算上马时,浣尘在人群中间朝他们喝道:“慢着,你们走了那要是我的马还没好怎么办?你们别这么赶,咱们一起上路,要是我的马给医好了,我给你银子。”
张会为难地朝云豆看看,又转过头来讨好地笑着,看上去很想从浣尘这里捞些银子的样子,答应道:“好呢,大爷您尽管差遣。”
张会和云豆跟在北莽人队伍后面,他想着,要是取得了浣尘的信任了,浣尘说不定还会让他接近苟心呢。
这一路上,浣尘和张会有了些接触后对张会还有几分欣赏,便偶尔还和张会闲聊几句。
张会趁着这闲聊的机会便开始试探浣尘的口气:“这马车上的爷是不是病得不轻?都这么久了也没听到他说话,也没见他吃喝。”
“你总盯着马车上看干嘛?”浣尘的口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张会心里一惊,心想浣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