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帮北莽人陆陆续续进了屋以后,还留了两名随从在门口守着,那两人站得笔直,神情谨慎,看样子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留了两人在门口站岗,以防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果然就是人都是专门在外头行走的,一个个都警惕得很。”张会在心里感叹着。
他朝云豆那边挪了些,道:“走,咱们找个地方尿尿去。”
两人沿着屋子走了半个圈,走到屋后左右看看没其他人,这才敢说话。
云豆道:“要是师叔祖能把他那移山倒海的本事教我就好了,我就连着这马车都给他移走,让他防不胜防。”
云豆这么一说,张会也觉得目前救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谢卓那移山倒海的本事,不然,要想从浣尘手里将人救走,可真是难于登天。
“哎,咱别急,这一路都盯着他们不放,总能够找到机会救人。”张会小声说道,他相信浣尘就算再谨慎,也总有疏忽的时候。
云豆尿完,突然一个激灵,像是脑子里出现了什么灵光,语气按捺不住激动:“你想想,他们好像很有把握马车上的人不会出来,你想想是为什么?”
“为什么?”
“你师父要么是被打得彻底动弹不得,要么就是手脚被绑住了。”
“浣尘应该不至于将我师父打得动弹不得吧,他们毕竟也是同门,他还是拿我师父回去交差呢。”
“是啊,所以现在只要我们想办法进了那马车,把你师父手脚松开,咱们仨逃命应该还是没问题吧。”云豆越说越有信心了。
张会将云豆打住:“不,还是不能轻举妄动,我师父很可能有伤在身,轻易也逃脱不了。我看,我师父听得出我的声音,我想办法去试探他一下,如果能跑得了,让他给我一点暗示。”
云豆赞同地点头:“说得也是,就这么办。”
张会和云豆一起回到屋前的屋檐下,此时雨已经小了许多。
两人进了那茅棚,将那连着马车的马的绳子给散开,悄悄在那马的身上抽了一鞭子,那马便开始到处乱蹿。
云豆冲上马车做出要去拉住缰绳将马控制住的样子,顺势脑袋往车厢的帘子上一撞,恰好看到苟心也正在看向他。
苟心在车厢的地上半仰起身子,神情有些憔悴和着急,那样子似是对于云豆和张会这么做很不赞同。
云豆看到苟心的身上被捆得严严实实,不光是他自己,就连别人也难以将这绳索解开。
那两名站岗的随从看到这边有了这么大动静,赶紧跑过来,大吼道:“搞什么鬼?你们想干嘛?”
云豆装作完全不会武功的样子,看到那两人伸过来的长刀吓得脑袋直打哆嗦,结结巴巴说道:“我松错了绳子,把你的马惊吓到了,我就是想上来把它拉住。”
“是啊,大哥,雨小了我们打算动身赶路了,结果这几匹马拴在一起搞混了,真是对不住。”张会讨好地朝那两人笑着,小心地将自己的马牵了出来。
那两人没看到云豆顶开了帘子,而且又见没弄出什么乱子来,也不再追究,不耐烦道:“笨手笨脚的,真碍事,算了算了。”
云豆从马车上下来,往那有雨的地方一站,说道:“咦,雨还是有点大,咱们再歇歇吧,不赶这一会儿。”
张会又将马拴了回去。等那两名看门的人往回走了后,张会快速地从马车旁经过,小声朝里喊了一声“师父”。
结果苟心在里面大声咳嗽起来。
张会和云豆这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苟心这到底是在闹哪样,他这么一咳,那些北莽人只会更加警惕了。
张会装作漠不关心地向前走着,自顾自地念道:“原来车上还有个病人。”
他想,刚刚苟心这咳嗽肯定就是故意的,是想让北莽人提高警惕,让他救人的难度变大,以此来打消他救人的念头。
“师父是想让我放弃啊,看来他是受了伤,知道我们的行动很可能会失败。”张会这么一想时,还是决定从长计议,慢慢再找机会救苟心。
云豆走上来,一脸疑惑,小声念道:“马怎么比人还娇气,这不就是天气一下冷一下热嘛,它就拉稀了,地上一滩脏的,真不好收拾。”
“谁的马拉稀?”
“不知道,我又没看着它们拉。”
“谁让你看着它们拉了,你把它们尾巴掀起,不就看得出来了。”
张会从前在临水镇时,跟着苟心在镇上做过各种活计,有人看苟心能做法事便连带着也让他看病,后来畜生得了病也让苟心来医,张会在一边看得多了也能懂一些,畜生拉稀很容易将尾巴根部的毛给粘脏。
“这个也让我去看,要不是怕耽误赶路我才不去。”云豆抱怨着往茅棚走去。
一会儿过后,他又走了回来:“不是咱们的马拉稀。”
一名守卫的随从听到云豆和张会在讨论马拉稀的事情,赶紧往屋里走。随后,跟着他一起出来的竟然是浣尘。
浣尘一脸焦急,步子迈得极快,口里骂骂咧咧:“柯小四那个混账东西,他说马拉稀他能解决,怎么还在拉,我的小黑要是没了,我要他抵命。”
张会看浣尘急成这样,料想得病的正是他的那匹黑马。
浣尘走向茅棚,手在他的黑马身上轻轻摸着,随后,他让那随从将马牵进了屋。
屋里的人见浣尘的马要进去,纷纷让了出来,两边各排了一行人看着马被牵进了屋。
“狗日的柯小四,你懂不懂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