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要下雨了。”云豆朝张会喊了一声。
天空突然比之前暗下去了不少,凉风呼呼地刮来,那风里似乎都已经带上了不远处的雨水的味道。
“还真要下雨了。”张会也嘀咕了一句,他看向前面那一队人,和他俩还是保持着那么远的距离。
一会儿过后,天黑得更厉害了,张会看到那帮人也停了下来,在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商量着接下来的打算。
随着啪啪几声雨点声响,豆大的雨滴打在了张会的斗笠上,这一场大雨看来是真要下下来了。
云豆朝侧面看着,大喊道:“看,那儿有户人家,咱们去避避。”
张会往云豆指的方向看去,那户人家虽然还有段距离,但是放眼四处看去,也就这一处地方能够避雨了,便只好赶紧调转了马车,朝着那户人家赶过去。
两人到了那能避雨的人家时,身上已经打湿了大半,他们刚一下马,张会才猛然想到浣尘带的那队人肯定也会过来避雨。
“哎呀,坏了坏了,咱们看到这个能避雨的地方了,难道他们会发现不了,我看他们也要过来了。”云豆焦急道,他想到等会儿浣尘就要到这里来,焦急得原地打转。
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他们听到有人多来避雨,热情地让两人将马牵到屋旁的茅棚,又让他们将衣服脱下来挂在房檐下晾干。
张会怕自己这身行头脱掉后浣尘带的人会将他认出来,所以推辞道他在外头站着吹吹风衣裳就会干了。
果然,不一会儿,院门口就热闹了起来。
那对老夫妇看到来了这许多人,而且又都是打扮奇怪的异族人,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接待,只是在门口呆呆地看着。
人群顿时有些纷乱,马叫声也乱成一片。有一人给旁边的首领撑着伞,两人率先朝着正门走来。
张会看出来那首领模样的人应该就是浣尘了,他在一群人中明显有鹤立鸡群之感,在这种杂乱的场面之下也就他一人最为镇定。
云豆小心地打量着浣尘,躲在张会后面遮盖着自己的紧张。
张会不敢过多地去看这帮北莽人,他生怕这群人中突然有人会将他认出来,他在屋外站了一阵之后,见并没有人将他认出来,这次慢慢放下心来,猜想浣尘带的这一帮人中并没有叶襄的人。
浣尘上了台阶,向那一队老夫妇拱手道:“不巧遇上了大雨,我等想在此避避雨,不知道是否方便。”
张会心里嘲讽道:“你都这么大架势闯了进来了,还问人家是否方便?”
那对老夫妇看得出来这个异族人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敢轻易得罪,虽然心里很怕这帮人,但是脸上仍强装出笑容,应允道:“方便方便,地方小,你们将就将就。”
这时,张会的目光被那马车吸引了过去。
因为这房子旁边的茅棚太小,所以众多的马屁只能够拴在外面,将地方让出来让那马车和浣尘的坐骑进来避雨。
那对老夫妇也觉得奇怪,怎么将一架马车刻意停到茅棚下面去,他俩眼睛也跟在马车上走,像是在等着马车停后里面会走出来某个人一般。
浣尘身边的随从笑着解释道:“马车破了,怕漏雨,太占地方了,真是过意不去。”
张会盯着那辆马车,想象着苟心在马车上的样子,是不是已经被浣尘这帮人折磨瘦了,他是不是醒着,是不是知道他的徒弟追了过来。
此刻,张会与苟心就只相隔了这么点距离,但是两人却不能相见,他也不敢轻易发出声音,不敢让苟心知道他追过来了,他怕苟心会为他担心。
浣尘打量着张会和云豆,眼神犀利而警惕,但是仍未从他俩身上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来。
张会看到浣尘正在看他这边,索性取了斗笠,将脸朝浣尘转了过去,大大方方让他看。
这样以来浣尘反而和张会攀谈起来:“小兄弟也是往北方走?”
“是啊,这雨应该下不了多久,歇歇就能接着赶路了。”张会随意地回答着,抓着斗笠到处找地方挂,然后又抓起身上短褂子的一角在用力拧着水,这些动作让他更像是在临水镇时的张会。
浣尘看这两人一个生得痴痴呆呆,到了能避雨的地方还戴着个斗笠傻傻地站着,另一个倒是生的伶俐,可那举手投足间就像是个普通的乡间少年,便觉得之前有人说后面有两人跟着他们是过于担心了。
“大爷请进屋歇息吧。”那老妇客套地邀请道。
浣尘转过脸,看都没看张会一眼,径直进了屋。
张会看到浣尘进屋了,装作去牵自己的马给马车腾地方的样子向那马车走去。
他已经走到了马车的正前方,他在墙角偏过头朝马车看着,那车厢的帘子被风吹得飘起了一丝缝隙。
那帘子晃来晃去,张会的心也跟着晃起来,他盼着接下来吹来一股劲风将帘子的缝隙掀得更大一些,让他看看车厢里苟心的样子。可那帘子顶多就只开了个巴掌大的缝隙,他让里看时,并不能看到车里有什么。
“看什么呢?”
一北莽人站到马车旁边朝张会喝道,做出要将张会赶走的手势。
张会讨好地笑笑,解释道:“我想给你们挪地方,我在看这马要如何拴会好一点。”
“不用了,你别在那瞎晃了,我们这马警惕得很。”那北莽人嫌弃地看着张会,在等着看张会离开茅棚。
张会提起一颗心听着马车里的动静,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