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会在知更院住处收拾着衣服被褥,因为徐圭和向衍商量了给他的惩罚,那就是让他住到鹿呦堂后面的石洞去抄书。
张会本是打算向徐圭和向衍提出自己想上西摩山去打听陆延消息的事,他从长都回来之后一直都在搜集关于西摩山和魔教的消息,如今能做的准备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他想试着将这个打算出来,希望徐圭和向衍能够应允,可现在他要受罚,那便是无法推脱了。
云豆在一边看着,嘀咕道:“徐先生本来只让你去石洞反思,谁知又冒出个向先生,你不能在洞里闲着吃白饭,非得给你加上个抄书的差事,这向先生心肠可真够毒。”
张会笑笑,心想连云豆这么没脾气的人都在向衍狠了,可见这向衍还真是很不好对付。
他也发现了,在鹿山弟子们普遍心都想着徐圭,因为徐圭人和气又仁慈,而且做事又不偏颇,而向衍却是苛刻又古板,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但是张会感觉,徐圭对他表面看上去很关照,但实际上并没有多看重,对他并不会像对袁知行和方竹那样看成是自己精心栽培的首席弟子。
他猜想,徐圭对他的关照可能也是因为陆延曾为鹿山出战的缘故,是出于照料英雄后代的仁道,但在徐圭心里,他始终比不过他的父亲。
张会到那石洞里时,石洞里已经有人将笔墨纸砚和要抄的书籍已经摆放在那里了。
那石洞大和他在知更院的住处差不了多少,有一块平整的长石头可以供他睡觉,又有一张旧方桌供他抄写,看来这地方可能是这么几百年来专门给犯了错的弟子过来反省的。
洞外也是格外清净,要走一段路然后拐个弯才到鹿呦堂。张会得了这么一处地方,倒是有些乐得自在,他这段时间正好需要有这么一块清净地方来反思最近所学的东西。
张会在洞里呆了一,只有吃饭的点云豆给他送饭过来两人能够上一阵的话,其他时候便只能够自己和自己话。
来鹿山这么久,他从来没这么清静过,如今一安静下来,他难免心里觉得孤单。
他将随身携带的佩剑拿出来,那剑带在他身边有一些日子了,如果看上去好像都被磨得更显光泽了,而且看过去的时候比从前更有一种熟悉福
他开始想念起眉眉来,从都城回到鹿山的这段日子好像发生了好多吵吵嚷嚷的事,他虽然偶尔会想起眉眉,但好像都没有一个机会能够让他这样静下心来长时间地想念她。
“不知道她现在跟着谷主走到哪里去了?她很少出门,如今能走这么远的地方一定很开心。”张会想到这里,脑子里又浮现出眉眉笑的样子,那一刹那,眼前好像就多了一片光亮。
张会坐在桌边,大略翻看了他需要抄写的那些书籍,足足有十七八本之多,他从前在临水镇时,有时苟心帮人写文书也是他在一边帮忙,写字他已经算是写得快的了,可这么十七八本书也足够他抄上一阵了。
他在看看那书上的内容,大体都是和剑有关,但又不是具体的剑法剑诀,像是鹿山先辈对各种剑法的一些心得和论述。
他随手抓起一本,看到有吸引他的内容便沿着一直看下去,不知不觉就将一本看完。看完这一本之后,他又发现脑子尚存一些疑问,便想去翻翻剩下的这些书里面有没有谈到这方面的内容。
连续看了近两个时辰后,他累得在一边的石头上睡着了。睡梦中,他在酣畅淋漓地舞着剑,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尽情尽兴和自信过,他感觉他手里的剑就像是带有了他的意志,他的心想到哪里,他的剑便能到哪里,这种随心所向的感觉太好了。他周围不是鹿山,更不是临水镇,而是飘忽的云彩,而他脚下好像也是踩空聊,但是这时他心里却丝毫没有恐惧。
当他心里那种得意和美好的感觉上升到一个顶峰时,他突然从梦里醒来,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处在幽暗的山洞中,眼前一眼看到的是逼仄的山洞顶,周围是坑坑洼洼的洞壁,洞外冷冷清清,连鸟叫声都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要走的这条路是多么的孤独,现实和他理想的境界还相差甚远。
他坐起来,长叹了几声,开始坐在桌前认认真真地抄起书来,慢慢来忍受这个枯燥的过程。
他从刚刚已经看过的那本开始抄写,抄写的过程又将刚刚看过的内容做了一次细细的领会。
他想象着有一像谢卓那个年纪的老人正坐在他的旁边,两人正在缓缓聊着书中的内容,他问一句,那老人答一句。他感觉这种与智者的对话让他心里保持着一种明朗的状态,随时都能够有很微妙的体会。
他随袁知行练剑的这些日子里,他心里有一些苦闷,因为他与袁知行性格不一样,两人在一些招式上的见解不一,他没有办法照搬袁知行的练法,只能够自己去探索一条更加适合自己的路子。
在这个问题上,袁知行也支持张会不要死板照搬,而是要活学活用,他曾鼓励张会道:“要是你能够碰撞出让你得心应手的法子来,不定这一招你就能超过我了。”
袁知行还和他过:“取法乎上,得其中也;取法乎中,得其下也。你不要在和我学剑的这个过程中被限死了,在我之上的大有人在,你要向向先生学,向师叔祖学,甚至将来还能够向谷主学。”
现在回想起袁知行的这些话来,他心里充满感激,因为袁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