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也没个消息带回来。”太子一进书房一见到袁新刚,语气虽像是责怪,但是眼神却上下细细打量袁新刚,看到他无伤无病面色红润的样子,这才安心的坐了下来。
袁新刚行了礼,一脸笑意,“入了趟贼窝,深山峡谷跟着跑了许久,这才不辱使命,打探到了太子殿下要的所有消息,还有证据,微臣也带回来了。”
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锦盒,盒子里打开是一只做工讲究的孔雀金钗。
太子拿近了细瞧,这点翠的手艺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东西,看着金贵啊,”
“是宫里出去的。”
太子听到这句不由得抬起头看着袁新刚,他眼里闪现的光芒,像是猎人捕获了一匹野狼一般即满足又自豪。
“殿下,和您猜想的一样,那个女刺客甚至还有宫外袭击的那些人都是他安排的。证据微臣都拿到手了。”
太子心里既高兴又难过,他低下头去,半晌没有说话。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沉了下去,“袁新刚,你倒是回来的正是时候。那既然证据确凿,咱们就去做个了断吧。”
太子抬头看看天空,阴沉的天,没有云朵,只有“清蔷宫”三个字映入眼中,像浮在空中的云一般飘渺虚无。这里曾是宫里最显眼的地方,宸妃娘娘独得恩宠,这里谁都捧着她,谁都让着她。就连他这太子,都得时刻准备着将自己的太子之位让给她儿子四皇子景宣。
可如今,“清蔷宫”众侍卫带刀把守,再也没有人敢靠近了。
太子大步踏进去,周围一切植物的凋零在这秋日里看起来格外让人伤感。
四皇子景宣在屋外看着落叶发呆,见到太子进来,他并没有讶异也没有惊喜,只是作揖行礼,淡然的如同他早知道太子会来一般。
“四弟好兴致啊,是在这悲秋伤风吗?”太子身子有些虚,捡了院中一个石墩子坐下,仔细盯着景宣的脸看。
看他脸上一点波澜未起,彷佛久经历练的沧桑老叟,不惊不变,恍惚间太子竟想不起当年那个懵懂单纯的弟弟是什么模样了。
“四弟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景宣听到这,脸上才起了些变化,他微微一笑,“太子殿下,自然是想去哪去哪。臣弟不敢好奇。”这笑容里的含义模糊不清。
若是时光忽然停在这一刻,似乎一切都很美好,他还是那个四弟,太子也还是那个太子。可惜并不会。
“太子殿下是来告诉臣弟,要准备出宫了吗?”
太子坐着,抬头忽然感觉愈发看不清景宣眼里闪耀着的究竟是什么?
“还是说,殿下准备把臣弟关在这里一辈子。”
太子苦笑一声,“我来,是想告诉你,康玉翡失手了。”
那一瞬景宣的脸上似有惊讶神色划过,但很快又归为平静,“臣弟不知太子殿下的意思,太子妃娘娘怎么了?”
“这是你第几次想杀我了?”太子好像并没有听见景宣的问题,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从宸妃娘娘开始,实在太多,只怕你都记不清了吧。上一次,回宫路上,安排十多名杀手伏击我,还假装与镇北侯府有关系,再上一次,假冒康玉翡进宫行刺……”
“怎么?太子妃娘娘是假冒的?”景宣一副震惊的模样看着太子。
太子一下笑出声来,这情真情假,戏真戏假,如今他真是觉得自己有够迷糊,完全辨不清楚。若不是早就看到袁新刚拿回来的那些证据,怕是他又要怀疑自己了。
“赵宝江,拿上来吧。”
赵宝江捧着一盒子走到景宣面前,打开来,里面是一只簪子,有几张供状,几封信,还有一块玉佩。
“什么意思?”景宣很从容淡定,挑挑眉头,一副轻蔑的姿态。
“不眼熟吗?簪子和玉佩。”
“玉佩倒是有些眼熟,像是……”
“你的玉佩。”
景宣不慌不乱,淡淡一笑,“臣弟以前好像真有块这样的,不过,这些物件臣弟从未在意过,想来,很久没见过了。”
“你是说丢了?”太子摆摆手让赵宝江下去。
“或许是吧,要不臣弟差人找一找。”
太子看着他那种不以为然的表情,此时此刻才明白,这个四弟,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从前的可爱懂事、谦虚诚实,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模样。
“景宣,我不想和你多费唇舌,做没做,懂没懂你心里清楚。”太子抬眼看着他,目光坚定,“我来只不过想告诉你,你做的事情,都算在你头上。镇北侯府不会被你拖下水。”
景宣眼神飘忽一抖,似乎听到这话才让他有些发慌。
太子慢慢站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他,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镇北侯府?臣弟还是不懂,您刚才说太子妃娘娘是假冒的?”
他的眼神游移不定,似在思索对策,在自己的步步紧盯下还是立刻捉到问题的关键,康玉翡。
太子此刻才明了,难怪以前日子过的艰难,比起心机城府,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
“是,你为了嫁祸给镇北侯府,安排的这些事情,我早已派人……”
“殿下,臣弟自小与太子妃一同长大,这绝不可能,她绝对就是康玉翡。”
太子早已盘算好了景宣心里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所有事推给镇北侯府。若不是除了这些物证,他还有几个人证,这套说辞的确会让人迷糊。
这一趟,太子其实并没有来的必要,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