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能怀疑的人很多,镇北侯府算是其一,但康玉翡这一声冷笑让他有些犹疑,“镇北侯府把你送进宫可费了不少功夫,还拉上了定国公府作陪。”
“太子殿下应该说我费了不少功夫吧。”康玉翡小退半步,忽然撞到了桌角,桌上的一个小物件掉到了地上,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的意思,镇北侯府与此事无关?”
“怎么,殿下现在是要审我,还是想借我咬死镇北侯府,除掉心头大患?”康玉翡再退了两步,退到房梁下,“我都随便,太子想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太子想幕后黑手是镇北侯府,那就是镇北侯府,是定国公府,那也可以。”
太子心里确实很疑惑,镇北侯府和定国公府坐拥重兵,朝中拥趸众多,若想把自己这个太子拉下马,太多方法可用,用假康玉翡下毒这一招,太冒险也太费劲。
想到这,太子对这事更加疑惑,他轻轻咳了几声,似乎想把心中郁结全部吐出来,可他知道,这不可能。眼下,只能把问题全压在康玉翡身上,“我不想逼你,我也不会为难你。从你进宫以来,我知你身不由己日子难过,一直想帮你出苦海,可你……倘若你能念我半分好,便告诉我一句真话,你是如何入的了镇北侯府的?”
康玉翡看着他的模样,他说话真切的模样,有那么一瞬,她忽然想告诉他真话,她是真的很想杀了他。
“从一开始就有人筹谋了这一切,那我自然也能练的一身瞒天过海的本领。”康玉翡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字的说:“这便是实话。”
“所以镇北侯府并不知道你的目的?”
康玉翡听到太子抛出这样一个问题,心里忍不住一阵窃喜,她虽努力压住,但仍没保住神色里那一丝变化,让太子瞧在眼里,以为是这问题切中要害,让她脸色有了一丝涟漪。
“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枚棋子,我从未想过为难你。”太子撑着胸口勉强站了起来,“你帮我个忙,这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
“什么?”康玉翡略感惊讶。
“我要你当众承认你是镇北侯府送来的假的康玉翡。我要镇北侯府认下这个欺君的错。”
康玉翡怔住了,可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了。归根结底,太子还是不会放过镇北侯府的,扯这些乱七八糟的谎话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她抬头看看房梁……
当初发现太子遇刺之时,她一时慌乱,在这落下一把匕首。如今,可就用的上了。
康玉翡一起轻功,踩着椅子,伸手一扒房梁上,那把匕首还躺在那个位置,虽是蒙了些灰,但只要一出鞘,没有什么能挡住它的锋芒。
一个翻身下来,趁着太子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康玉翡手上的匕首已露出刀刃,直刺太子胸口。
如此境况,便不用假惺惺的说什么君君臣臣恩怨功劳了,为了保住镇北侯府,康玉翡卯足了劲,这一刀必须杀了太子。
可太子身子并不是如康玉翡所猜想的那般不堪,他虽有些错愕,但还是及时侧转了身,躲过第一刺。
在翻手过来在太子胸前一划,太子右手出掌,打开了她的匕首,往远处跃开,“康玉翡,你……”
康玉翡在杀过来,眼睛里满是凶狠的仇意,她憋了太久,也憋的太委屈,如今,终于可以放手一搏。
再刺过来,康玉翡没有用蛮劲,她虚晃了一招,匕首轻轻一个甩手,丢在了左手里,而后抬手直冲向太子的脖颈。太子双手一架,挡住了匕首,可却没防住她右手握拳使力,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上,疼得他连连退步,撞在床沿边,倒在了床上。
再有一下,便能结束他的性命了吧,康玉翡来不及把匕首换位,一个箭步冲到了床边,抬手直刺他的喉咙。
太子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死命抵住。
康玉翡左手力气并不大,这样没有胜算,她举起右手,正准备在给太子一拳,却感觉右手腕也被人握住,一拉一拽,她整个人向后仰着倒下去,一个侍卫装束的人,凌空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不要动手。”太子还没办法起的来身,却着急先说这个。
又进来两个侍卫将她身子一翻,双手一缚,捆了起来。
“袁新强,过来。”太子把先冲进来的侍卫唤道跟前,耳语几句。
袁新强走到康玉翡身边,一击她的后颈,打晕了她,又安排人手用麻袋将她套住,抬了出去。
赵宝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到这乱糟糟的场面,有些不知所措。
“赵宝江。”太子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到桌前坐下,“今日的事,只有你们这几个人知道,这要是传出去了,你们都别活了。”
“殿下,咱们这几人都跟了殿下多少年,自然是懂事的,您放心。只是,太子妃娘娘她……”
“一切照旧,莲心院那边,袁新强会安排人手看着,不许进,不许出,你也留心别说漏嘴。”
“是,奴才当心着呢。“
太子起了身,“刚才新强说他哥哥回来了?”
“在书房候着呢。“
”好。想来是有消息了,要不,他也不敢回来了。”太子撑着赵宝江的手臂站起来,往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