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拥有自己意志的人,远比一个可用金钱收买的工具用起来要可靠的多。
“我们的目标本就一致,姨娘难道还怀疑我的诚意么?”明乐微垂了眼睑,露出一个笑容。
在这件事上,陆姨娘并不十分放心。
她暗暗的打量了明乐一阵,又再仔细回想了当年那件事发生的过程。
原是想从中把这个丫头的用心推断出来,奈何那件事过去的时间的确是太久了,再加上当时场面混乱,她自己又是且惊且怕的,记忆里搜寻一遍,竟然完全没有找到有关明乐的记忆。
明乐看出她眼中的犹豫,就又继续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姨娘你信不过我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你也大可以想想,你这全身上下,可还有值得我费尽心机去编排这个谎话的必要?”
孤家寡人,一没身份,二没背景。
除了这一点利用价值,自己的确不值得任何人来费尽心机算计的。
说句难听的,如果现在孙氏想要她死,真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陆姨娘这样想着,心里便又定了定。
她咬咬牙,脸上却重新挂满笑容,阴阳怪气道,“九秀都亲自找上门来了,我自然不是怀疑你的诚意,我只是——怀疑你的能力。”
“也在情理之中。”明乐也不恼,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陆姨娘报仇心切,但这个女人又疑心病重,又不肯吃亏。
她送了银子表示诚意,已经是底线,如果再表现的急切了,就反而会被这女人占了主控权。
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妥协,进而接受其他人的胁迫和控制。
这一局,她要全盘掌控!
陆姨娘等了等,见她始终一副若即若离的表现,不由的有点心焦。
明乐却是垂眸而坐,不说送客,也不再表现出任何的热络。
陆姨娘强撑了一阵,终于有点吃不消。
“罢了,横竖我也没得选,与其继续在那贱人的眼皮子地下苟且偷生的混日子,倒不如试上一试。”陆姨娘一拍大腿,却也不用等着明乐和她讨价还价,说话间已经主动道,“可是我一个人在平阳侯府势单力孤,那两个贱人又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别指望我下手,我只能保证给你盯着府里的所有消息,至于要怎么成事,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肯以身犯险,去做出头鸟了。
“这样也就够了!”明乐并不介意,仍是和气的略一点头,紧跟着已经话锋一转,马上切入正题道,“头几日姨娘曾经给过我消息,说是易明真对我那八姐很照顾?”
依照易明真的性格,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易明清背着她搭上了彭修,只就说她连累易明真小产一事——
怎么看易明真都没有理由放过她。
“你果然是有眼光的。”陆姨娘闻言,对明乐终于有点了刮目相看的感觉,“你也觉得这事儿蹊跷是不是?依着那个贱人的性子,不把你家八丫头拆骨剥皮就是反常,可是千真万确,这两个月来,她虽不说热络,可对那个丫头也当真算是照顾的很了。”
陆姨娘说着,眼中光影一闪,露出几分狡黠。
明乐看在眼里,心中就已经有数——
她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的。
“既然我们现在同坐了一条船,姨娘有话就直说好了,怎么还要对我藏着掖着吗?”明乐笑笑,心平气和的往旁侧别开目光。
“昨儿个晚上,老贱人和彭子楚闹起来了,还见了红。”陆姨娘的脸色冷下来。
彭修和孙氏呛起来?
这件事倒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她知道,彭修和孙氏母子之间,虽然不说怎么的热络,但一直都处的很融洽,起码对于孙氏这个母亲,彭修是很尊重的。
“为什么?”明乐的脱口问道。
见她终于感了兴趣,陆姨娘眼中颇有得色,于是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当时老贱人把人都遣了出来,只留着郑妈妈在里头,消息不很妥实,但也*不离十,似乎是因为要给你家八姑娘抬姨娘的事。老贱人提了,不知怎的,就翻了脸。”
她说着,刻意一顿,眼底笑容越发深刻起来,往前凑了凑道,“今早起来,这事儿啊,老贱人那里就绝口不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这会儿前院正在大锣大鼓的收拾准备着,说要去广月庵烧香去。”
所以呢?孙氏要给尹明清抬姨娘,但是彭修不同意?
只从最初那日撞破彭修和易明清私会时候彭修所表现出来的态度看,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怎么孙氏今天要去广月庵进香吗?”明乐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落在另一件事上。
虽然手上偶尔也爱挂着佛珠撑场面,但孙氏其人,对鬼神一事向来不很信服。
诚然陆姨娘不过随口一说,并没当回事。
“亏心事做多了,总会想着抱佛脚。”陆姨娘冷笑,正色道,“不过话说回来,对你家八姐儿的这一胎,御庭居的反应真是不很正常。”
“是啊,这太不合她的处事作风了。”明乐抿抿唇,深有同感的叹了口气。
“其实回头想想,也说得过去。她嫁过来七年有余,一直没能生下孩子看,好不容易生下一胎却没能保住,心里着急也在情理之中。”陆姨娘撇撇嘴,很有些幸灾乐祸道,“我估摸着她是在打八姐儿这个肚子的主意呢!”
“你是说她想让八姐姐顺利生产,然后把孩子抱养在自己膝下?”明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