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已经是李家寨潘家院狗中一霸,它这一沿着马路狂叫,立时便得到了许多回应,沿途所过之处,寨子里的狗像浪潮卷过一样纷纷吠叫了起来,离开自家冲到马路上,跟在它身后浩浩荡荡地下了河坝,往对面大山上奔腾而去,如同狼群出动一样。
突如其来的浩浩荡荡声势,惊动的自然不光是狗,同时还有已经进入睡梦中的人。闻听寨子里的狗集体出动,吼叫着渐行渐远,去了对面大山上,稍微警醒一些的人都纷纷起床出了家门,看着狗群去的方向,有的心想寨子里是不是又进了贼,被狗发现撵着追到了山上,而警觉性和判断力更加高一些的人,则从狗群去的方向,很快联想到了什么。
意识到是大山林下面,更准确说是潘家祖坟山,原来埋潘光海媳妇的那地方又出了什么事的人当中,便有已经又老了一岁的潘家村长。从被狗群突然爆发的叫声中惊醒过来,他就知道不是寨子里又进了贼,因为再厉害的贼人也不可能跑那么快,况且整个过程也没有传来任何人声,关键是他还听出了,最先的叫声是由我家的大黄狗欢欢发出来,寨子里的狗是响应它的号召,跟着它一起跑去了山上,再加上狗群去的位置,很快便准确判断出了,极有可能是我今晚又去了山上,并且在那里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引起狗群这么大的轰动。
和老村长做出同样判断的,还有包括家在坝子里的村支书,和潘家院大寨顶头上的潘昌宏在内的不少人,正在思量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我家,是不是半夜出了什么事情,便听到急促而沉闷的脚步声,随着电筒光一起从李家寨上面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老村长家就在马路坎上,所以自然能第一时间听到响动,一看是从李家寨上面下来,顿时也就知道,用不着再打电话问了,一准是出什么急事了。急忙离开自家院子,还没下到马路上,便果然看到,正是我爸打着电筒,气喘吁吁沿路跑来,依稀看到我妈也打着电筒远远跟在后面。
眼看他就要冲过自家小路口,往下面河道里跑去,完全没有看到自己,老村长连忙开口将他叫住,大声问:“老大,你急匆匆的跑啥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家念念在山上,心里慌得很,怕是出事情了,要赶忙去看看。”我老爸听到有人叫,回头一看是老村长,将奔跑的速度降缓些许道。
老村长不由脸色微微一变,正想再问详细一些,然而我老爸却已经重新回过头跑远了,只得收住了已经到嘴边的话。没多时,我妈也微红着眼睛急匆匆的小跑了过来,见再后面一些是我爷爷,老村长顿时也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去拦我妈说话,任由她过去后,下到马路径直对着我爷爷迎了过去。
“李老大,到底怎么回事?一家人咋半夜三更急匆匆的往山上跑?我们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跟不上他们年轻的,所以你也不要急,先和我说说究竟什么情况了,我们再后面一起上山去,路上黑灯瞎火的,你这样后面跟着,别还没到地方,自己先摔出问题了。”
见老伙伴拦着自己问话,本来就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被老妈甩开了一段距离的爷爷,立时也就放缓脚步停了下来,喘息着缓匀气后,一声叹息道:“我也不晓得究竟怎么回事,就梦到我家小念浑身是血的倒在山上,脑壳后面还破了一个洞,今晚他上山以后,一家人就有些心慌咆燥,这次恐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凶多吉少了……”
说完,提了一口气,重新迈开步子,就要接着往河坝里走。
浑身是血,脑勺有洞……
听着这样的说辞,老村长不由一怔,整个人都有些定住了,待反应过来,我爷爷已经喘着粗气走出去了四五十米,见状又赶忙追上去把他拉住,让他等等自己,小跑回来从已经听到消息的老伴手里接过电筒手机后,和他一道下了马路往河坝里走去。
当我老爸满头汗的终于来到山湾里时,早已经来到这里的狗群已经叫得不行了,分散在草屋周围,显得有些恐惧,又显得非常愤怒吗,尤其正正从草屋传回来的,大黄狗欢欢更加粗壮的叫声,更是充满了悲愤的味道。
听着欢欢发出这样的叫声,我老爸心里顿时一沉,知道果然是出事了,顾不得喘口气,连忙加快步子,在水渠边狭窄陡峭的小路上,健步如飞地往山湾最里面跑去。
来到草屋下面,还没来得及爬上去,就先从空气中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阴沉着脸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去,便先看到了一只漆黑如墨,像狗一样大,倒在血泊中的大猫,更走近一些后,才又看到了倒在草丛中的我。大黄狗欢欢正围着我焦急不安地转来转去,叫得非常伤心,三四条村里的猎狗,正围着大猫的尸体狂吠不止,不时扑上去撕咬一口。
而老爸他们一直以为是来了山上的老头子,则完全没有了踪影。
跨着大步越过凶猫尸体,电筒光打在我身上,看到我也几乎浑身是血,衣服快碎成了布条,脸色惨白,没有任何一丁点血色的瞬间,老爸脚下不禁微微踉跄了一下,连忙稳住后在我旁边蹲了下来。
幸运的是,爷爷梦里看到的,我后脑勺破了一个洞,脑浆四溅的恐怖情况并未发生。虽然我确实浑身是血,看起来就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后脑勺也确实鼓起了一个包,中间破了一条小口往外流血,气息非常微弱,但和爷爷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