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天风阁,梓橦望仙山庄,汉中征北园,并称季汉三大酒楼,从来只接高官贵胄富商名绅的席宴。三家又略有不同。梓橦为粮草集散地,多富商,故而望仙山庄内藏诸如珍羞宝物。汉中乃蜀兵总部,故而征北园力求肃穆冷峻,颇具杀伐之气。成都乃皇城,天风阁接待重臣为主,故而在布置上以风雅为致。
像廖化这种宿将在此安排宴席的情况并不多,所以天风阁阁主尤为重视,派人专程打听军中习惯,以免安排不周到时侯闹笑话。
要说起来天风阁阁主,其实祖上也曾是蜀地将军。阁主叫柳云,祖父柳一堂乃是刘璋手下将军,曾参加对刘备的抗击战。后来刘璋不敌刘备,投降,献出成都,柳一堂也便一并跟着成了刘备手下官员,只是再未有带兵的机会。
到他这代时,已是彻彻底底的红顶商人,承了个父辈的虚衔,主要在此打理阁中生意。他祖父算不上什么名将,但也有不错将力,到他父亲这代时便已所剩无几。他这代时,已不再习炼军中格斗之法,只练了些武艺防身,算是混迹江湖之用。
这日,他亲自打理着廖芳的席宴安排,一桩桩一件件亲自过问。皆安排妥当后,命下人自去准备。他让人泡上一壶清茶,自在屋内歇息。
稍歇之后,他坐在床上打坐运功,将内力周转全身。刚刚入定,忽觉颈边一阵冰凉,睁眼开时,竟是一把匕首架在了颈力,忙抬头看时,竟是阁中一名使女。
他大惊失色。当下运功之时,正是耳聪目明之际,就算一只苍蝇飞进来他也可知晓。哪知此人竟可全无声息的行至自己身边,这是何等功夫?
他惊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行刺于我?”
那使女轻轻一笑,并不作答。也不是不作答,因为他的第一个问题她确实没法回答。
此人,便是张慧。
她身为刺客,张慧也只是她的名字之一,从这种意义上讲,说那个“使女”就是她的名字,也不错。
她不去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而是回答第二个道:“阁主,我并非要行刺你,而是要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请讲,老夫能帮则一定帮。”柳云客气的说着,心下却是在暗思手段。他所练之武功乃是一门指力上的功夫,只要对方心神稍偏,他便要一指点出封他穴道。
“阁主如此说甚好。我的忙是……”张慧刚说一半,蓦地发觉他身子略有异动。张慧学的是刺客之法,于细微处见功夫是刺客的最擅所在。即使是黑夜之中掉耳中也不下于一声霹雳,柳云动静虽极轻,却也早已被张慧察觉。
张慧骤然一闪身,鬼魅一般的躲开了柳云这一指,带着冷笑看着他。
柳云如此近距离一击不中,心下大惊,但当下已然亮锋,也就顾不得许多,只得要再行攻上。然而手尚未动,却被后面的一只手抓住了。
“何必呢。”床上,他的身后,幽刺客说道。
柳云险些被生生吓死。刚才张慧拿刀近他已是奇事,而这人竟然早已坐在了自己身后,这究竟是人是鬼?
柳云汗如雨下,不敢再说话。
张慧笑道:“这才是了。咱们来就是与阁主礼敬相谈,用此何为?”她轻轻坐了下来。
柳云颤声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张慧抚着刀尖,说道:“想借这天风阁一用。”
柳云道:“真是不巧。廖老将军已差人打过招呼,明日里这里要摆席宴。”
张慧大笑道:“这就对了。若不是他摆宴,我们也不借了。”
柳云隐隐明白,他们这是要对廖化不利。他素来敬佩廖化为人,但当下在如此二高手威逼之下,却是束手无策。他略一寻思,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看看其中有无可钻的空子。他说道:“你们想怎么借,我依你们便是?”
张慧盯住他好一会儿,笑道:“你一定是在想,问明我们如何使用,你好借着你对天风阁无所不知的便利,给廖化通风报信吧?”
柳云大惊。看来这二人不但功夫极高,兼且智谋过人。他一深思,骤然明白:莫非这二人便是传说中的暴骸刺客?
幽刺客一向不喜多言。刚才说了一句话,用了三个字。这次他打算为这场谈话结个尾,破费些,用四个字。他说道:“就这么帮。”言罢,反手一击,打在柳云后脑,柳云立时昏死过去。
凡通接到了廖芳的请贴,看着那几个娟秀的字,心花怒发,跳了起来,圈了三圈,亲了一下贴子,又跳了起来。
“你哥以前混迪厅的?”坐在边上的玉正平和凡静看了他好一会儿,玉正平问凡静道。
“不是。不是告诉你了吗?捕头。”凡静道。
“哦。专门负责哺yáo_tóu_wán?”
“讨厌!”凡静嗔道,打了玉正平一下。
这张贴子廖芳本不想写,但因为廖化的严命又不得不写。她写了,但却是卡着生宴的点写的,头天的傍晚才送到,目的就是让凡通没有准备礼物的时间,知难而退,第二天就别过来了。
这一招果甚灵验,凡通为此犯了好大难。好在玉正平和凡通都在,于是一起帮他想办法。
玉正平来找凡静后,凡静就拉着他来见凡通,玉正平本不想见,但一寻思凡通只是捕头不会认得他,也就来了。且心中庆幸好在这年头还没新闻联播。
三人商议一番,决定分头行事,凡通去城里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尚在开着的铺子,买一些寻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