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黎冉从主屋回来时途径花园,浇花的黄嫂故意泼了她一身水,痛骂她,“恬不知耻,下贱得东西!”
她没反驳,耷着眼皮冲上楼。
自打发生了那件事,整个庄园的人都觉得她和母亲是狼心狗肺,大的忘恩负义,小的恬不知耻。
七日前,庄园主薛至维先生惨遭不幸,人虽没死,但至今躺在重症病房昏迷不醒。
黎母在第二天被警察,以“故意杀人罪”逮捕。
最让黎冉奔溃的是,母亲不仅对指控供认不讳,还表示就算死刑,她也认。
黎冉不信。
母亲平素吃斋礼佛,为人最是虔诚友善,怎么可能杀人!
于是,她去央求薛易度。
央求他相信这件事另有蹊跷,央求薛家不要赶尽杀绝,央求他搭救“杀父仇人”。
“我会去找爷爷。”
黎冉本没抱希望,但他却同意了,还承诺最晚午夜,一定会带回结果。想到这,黎冉再次望向挂钟,已经凌晨2点。正焦虑不止时,前院传来汽车声,雪亮的车灯照耀在门庭前的喷水池里,光芒粼粼刺目。
黎冉连鞋也没穿,心急得奔下楼。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陆洋面对着厅门,看到她冲进来立刻把原先的话题戛然而止,尔后恭敬得和坐在沙发里的薛易度说了声便撤了。
“……阿易。”
黎冉小声喊他,薛易度仰靠在椅背的脑袋侧转过来,他本就长得出挑,如今仰颈姿态愈发显得下颚线条优美绝伦。
他朝她招手,“过来。”
她乖觉地走过去,手臂被猛一拽跌坐到他的怀里,离近了,黎冉发现他的左脸和唇角都有淤红的伤,“你的脸!”
“没事。”
他满不在乎,把头埋在黎冉的颈窝里缓慢吸气,惹得黎冉愧疚道:“……薛老爷打你了?”
“嗯。”
薛易度把她抱得更紧,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脚,指腹在足踝处揉摁了下,沉声道:“地上冷,不要光脚乱跑。”
“我去拿药箱。”
她推开他,落地站定时手腕被薛易度拉住,“小伤而已,不如帮我去酒窖拿酒。”
看他的样子多半在临港受了重罚,也是,虽然父子关系僵疏,但无论如何薛至维都是薛易度的父亲。
替杀父仇人求情,老爷子肯定勃然大怒。
黎冉不好问母亲的事,愧疚得跑去酒窖拿了瓶红酒上来。
起塞、醒酒之后,他突然说:“我要去英国了。”
“几时回来?”
“可能一年。”他边说边注意着黎冉的表情变化,“也可能永远不回来。”
后半句话一出,黎冉惊喜的神色一览无遗落入他的眼中,他试探道:“你会想我吗?”
“会。”
薛易度笑出来,递给她一杯酒。
“我不会喝酒。”
她酒量很浅,一杯就能醉睡一下午,薛易度都是晓得的,所以从来不会让她碰酒。
今天怎么了?
薛易度语气发冷:“想知道你妈的情况,就喝了它。”
黎冉只得接过酒杯,昂头把甘辛液体吞入喉腔,一杯干尽,薛易度又添了一杯过来,她顾忌母亲的事,硬着头皮接二连三把酒灌下肚。
黎冉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脸颊发烫肢体疲软时,被人拦腰抱起。她恍惚间感觉被抱上楼,然后陷入柔软宽大的床被里。
床被上有好闻的马鞭草香味。
马鞭草!
这不是薛易度房间的调香吗!
她猛一激灵,睁开眼的瞬间感觉一团黑影压下来,没等她喊出来,唇瓣已经被蛮狠霸道得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