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黄荆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中间又不停的醒来,终于熬到天微亮。
爬起床来梳洗收拾,准备妥当,时辰尚早,无可奈何,居然破天荒地拿起一本书在院子中晨读。
当下人把这一消息告诉黄老爷和夫人时,二人直说菩萨保佑总算开了窍。
等时辰差不多,黄荆独自一人来到国公府的后门,后门都是送水、送菜、倒夜香专门给下人们进出的,也有人把守。
崔染淑早就打理好,所以黄荆来了早有人通报,崔染淑并没有亲自出来见黄荆,而是派含珠过来了。
黄荆翘首以待,见来人只有含珠一人,失落之色溢于言表。
“表妹呢?”
含香蹙着眉,“昨日贪食多吃了两块西瓜,今日身上不大爽利,还在卧床休息呢!”
黄荆暗自恼怒自己来的太早,要是下午来,或许可以见到人。
“那就转告表妹好生休息,稳婆我已经打探清楚,她人倒是还在,就是卧病在床,她的家我也画了份地图,你转交给表妹便是。”
黄荆说着把地图递给含香,含香收入袖中。
“多谢表公子,等小姐养好了身子一定当面道谢。”
眼看着含香就要离开,黄荆忙叫住人:“含珠姑娘,等等。”
“表公子还有何事?”
“这是我送表妹的,本想亲自给她,只是如见一时半会难再见面,麻烦姑娘转交。”
含珠接过黄荆递来的小盒子,含笑道谢,随即离开。
这边回来取东西的东茗,远远看见含香接过谁递来一样东西,忙跑过去问道:“刚才那人是谁?离得远我也看不真切。”
“哪有什么人?”含香暗叫不好,慌忙否认。
“你不说,我去找那守门的一问便知,你还不如全招了。”
“好哥哥,你就饶过我吧,不过是小姐前些日子在铺子里看上一件首饰,谁知道已经被人定了去,今日那伙计是来送首饰的,不信你看。”
含香说着就把盒子掏出来给东茗看。
真是一个首饰盒,东茗还想打开细看,含香啐道:“小姐的东西,你看什么!”
东茗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去忙事情了,不再纠缠含香。
看着东茗远去,含香拍着胸口道:“好险,好险。”
回到留雁园把经过讲给正在画燕子的崔染淑听,只是隐去了东茗那场意外,并把黄荆送的盒子递给崔染淑,崔染淑放下画笔,拿起盒子。
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对银耳坠,精巧是精巧,不免小家子气,崔染淑把盒子关上对含香说道:“收起来吧!”
又接过地图细看,心中迫不及待想要弄清事实,拉着含珠挑了些礼物,寻了个由头告诉黄夫人出去一会。
二人戴着帷帽共骑一匹骏马出了国公府。
崔染淑虽然善于琴棋书画,只是大梁贵族深谙马背上得天下的道理,所以无论男女皆学骑射,每年还会举行狩猎活动。
含珠抱着崔染淑有些害怕,“小姐,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啊?骑马太危险了!”
“你这笨丫头,没看见黄荆画的地图吗?都是山路,骑马比马车快多了。”
其实崔染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坐马车就会有车夫,她不想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那小姐,我就抱紧你了。”
“你抱着我,闭上眼睛,很快我们就到了。”
骏马出了西城门来到山麓,按着地图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村庄,只听得见钟声却怎么也看不见寺,崔染淑也不是来求神拜佛的,所以一心直往村庄而去。
进了村子在一棵大枣树下看见一位妇人,那间屋舍想必就是稳婆家。
崔染淑走上前问道:“请问这是王婆婆家吗?”
那妇人看了一眼崔染淑和她身后的含珠笑道:“姑娘说笑了,我们这个村子和临近的那个村子都姓王,姑娘要是找王婆婆,可是有几十个呢!”
“我们找的是会接生的稳婆王婆婆。”崔染淑补充道。
“那你们倒是找对了,只是我家婆婆染病在床,怕是不能给你家夫人接生了。”
含珠听了斥道:“你个乡下妇人,好生不会说话,谁告诉你我家夫人要生的?”
“你这姑娘既然知道我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妇人,和我一般见识做什么。”
含香气得还想说什么,崔染淑打断道:“婶子莫气,我妹妹年纪小说话不中听,我替她道歉。”
“嗳哟!这怎么受得起,不过姑娘你说话我爱听,你和我说,找我婆婆做什么?”
“婶子,是这样的,十几年前,我家夫人在不见寺斋戒拜佛,可是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冲垮栈道,不能回去,又恰巧两位夫人都要临盆,是这个村子的王婆婆雪中送炭接的生,我家小姐让我来谢谢她老人家。妹妹把准备的礼物拿来。”
含香撅着嘴把礼物塞在妇人怀中。
妇人连忙笑着道:“那你们找对了人,就是我家婆婆接的生,只是婆婆这几年身体不好,一直卧病在床。”
“我可否见见王婆婆?”
“姑娘要是不嫌弃里面药味难闻,只管进去便是。”
“多谢婶子。”崔染淑谢过那妇人,转身对含珠说道:“我进去,你在外面等着就是。”
“小……”
“听话,好妹妹。”
看着门口恶狠狠的猎犬,含珠无奈只能在枣树下等着,正逢枣树开花,花香虽不浓烈,但是丝丝甜甜,格外好闻。
崔染淑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