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京东西路,微山湖附近。
大帐中,严肃的气氛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到处摆设着的军用地图和武器架,让人有些捉摸不透,这里的主将究竟是什么身份。
“呵呵,没想到那个什么岳霜居然有这等才能。”朱武摇了摇手中的羽扇,注视着眼前的军用沙盘,眼神中的赞叹神色显而易见。
帐内早已经点起了数以百计的油灯,明亮的烛光照耀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的神色。
而在这大帐之外,即使是深夜了,呼喊连天的训练声音也回荡在天空下,所有人都在磨练着自己的精神,以便于随时调整到生死搏杀的战斗中来。
“是啊,不但能让卢员外把大军兵权让给他,还能突破闻焕章的包围,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到这里,马扩将剑收入了剑鞘,站稳了身子笑了笑:“居然还敢,向东京发动攻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是啊,大哥能看中的人才,肯定也是和他一样艺高人胆大的。”朱武微笑自若地说道。
顿了顿,马扩的神色却凝重了起来:“军师,以你看来,也觉得岳霜的目的只是东京么?”
“你认为呢?”朱武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笑着。
“呵呵,先生说笑了。”马扩笑着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端起一杯清茶茗了一小口,才说道:“以某愚意,岳兄弟的意思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继续。”朱武的脸色也沉了几分,眼中的神色却依然是淡定沉着。
“你看,卢员外和岳兄三天前往东京杀去,而闻焕章也没过半天,就已经连夜追袭过去了,而他们直到现在也没能打起来,至少,也没有接触。”
马扩站起身来走到墙边,昂起头来用指挥棒点了点墙上悬挂着的军事地图,沉声说道。
“以我看来,岳兄接下来,就要用计策了,瓮中捉鳖,水淹七军,逐个击破,无论是哪个,闻焕章这一次已经输定了。”
说到这里,马扩的嘴角已经扬起了一丝冷笑:“或者说,来个大迂回,直接把闻焕章的老巢抄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闻焕章的眼中只有东京,他一心想着护驾,必然不会有所怀疑。”朱武笑道:“好个岳鹏举,敢以一部虚兵攻东京,来引敌上钩,甘愿冒着被天下围剿的大不韪,来赌一把,这个人……”
“这份魄力,这种坚决,这种手段,不愧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帅才啊。”
“是啊,我们前几天还和林冲兄弟一起拦截了闻焕章,让他更加坚信卢员外他们要打东京的决心。”马扩笑着走到木椅边又坐了下去,随意地笑了笑说道:“谁也没想到此人如此忠心,一听说皇帝被围便乱了方寸。”
忽然,马扩刹那间惊醒了一般:“先生,你方才说……岳鹏举,莫非岳霜他?”
“这事我们知道就好,万不可传出丝毫。”朱武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地说道:“除了他,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个水平呢?”
“先生指教的是,学生定当熟记于心。”马扩拱了拱手,又说:“那么,我们目前应该如何行动?”
而此时,大帐之外不远处,粮草堆附近却微微动了动。
很明显,那不是风吹引起的。
“呵呵,你知道吗,刚才,你有一点说错了。”
朱武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帐外,看着漫天穹顶的夜色,只是摇了摇羽扇,神情却严肃了起来。
感受着燥热的夜风吹拂而过,跟着出来的马扩也眉头皱了皱,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学生愚笨,望先生赐教。”
而此时,旁边的几个卫兵却小声议论了起来。
“唉,你说这一次,到底会打成什么样啊。”
“谁知道。”一个卫兵压低了声音说道:“从开始打曾头市起,我们已经折腾了两个多月了,可一天都没休息。”
“你等休要在此妄议军情!”
刚巡逻到此的卫兵长给了一人一个耳光,低声喝骂道:“再有妄言者,通通五十大板!”
“可是大人,这一次末将听说杜嶨将军都战死了,我们的部队也已经折损过半。”卫兵揉了揉脸,喊道:“前些天闻焕章也已经突破了我们的拦截,我们……我们如何还打得过朝廷的数十万大军啊?”
“再敢胡言,一概处斩!”卫兵长低声骂了句,便冷哼着离开了。
而他自己心里,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尤其是他看见马扩和朱武二人站在营外讨论的时候。
“岳鹏举他,这一次的目的不在于围歼官军,也不在于活捉闻焕章,为大哥报仇,更不在于单纯的泄恨。”
朱武每说一句,马扩就觉得多了几分不解,不管怎么思索,也猜不出个大概。
“我这么说,是因为这个人忠于朝廷,他为大哥出面只是出于义气。”朱武转过了身来,往左走了几步,才缓缓开口:“所以说,岳鹏举他不可能大量杀害官兵,更不可能对闻焕章动手。”
“那么,他的目的是?”马扩咽喉动了动,眼神中尽是紧张和沉重。
“岳鹏举的真实意图,是要迂回山东,占领大后方,借助董平的名号让闻焕章剿匪失败,失去政治地位……”
说到这里,朱武突然神情严厉了起来,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沉重。
“然后,董平大哥他就能获取最大的利益,闻焕章也将彻底垮台,而他岳鹏举,因为借助了别人的名号,这一次,会洗刷掉所有的可疑性!”
“……”马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