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双腿纤细如女人,那么这个男人化在腿上的时间绝对不会少,也就是说他的腿功相当好。
如果情四愿意,如果他愿意出腿,在九霄月调整气息的间歇里,情四至少可以踢出十几腿,踢断九霄月的一排肋骨,踢烂九霄月的头颅。
九霄月当下后腿,转攻为守。
见风使舵,见机行事,一个人才可以活得长久。
对于九霄月的攻防转换,情四根本没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箱子上,当他看到箱子不再长脚,不再移动,开心地笑了。
情思一门心思全在箱子上,九霄月哭笑不得,他终于觉得这一战完全多余,就连他本人也是多余。
情四的冷静,情四的理智,让九霄月自愧不如,他无心恋战,长叹一声,道:“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情四的临危不惧,情四的从容沉着?”
情四回过头来,瞧着九霄月,目光中含着狡黠:“总帮主,从容、沉着算不算是人类的理智?”
九霄月无言以答。
情四淡然道:“四同于死,情四情死,一个死去的人哪里来的理智?”
九霄月一片茫然。
莫非情四也有一段伤心往事?
“这世界有一种动物叫狗,”情四缓缓道,“主人吩咐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并极力做到主人满意为止,从来不敢反抗也不愿意违叛主人的意志。”
这是狗的本性。
情四怆然道:“我就是那条可怜的狗。”
他的从容,他的沉着全是主人教他的。
九霄月心想:情四的主人是老板娘吗?
情四接着道:“狗除了帮助主人守猎外,还有一项特殊的功能:监视。”
“监视?”九霄月脱口而出,“你竟是来监视老板娘的?”
情四沉默,不置可否。
情四无疑默认了他是来监视老板娘的。
九霄月恍然大悟:情四一双饿狼般的眼睛不离老板娘左右,并不是为了满足他的兽心,而是不放过老板娘的一举一动。
“那你对我俩为何耿耿于怀?”九霄月费解。
九霄月想起了那个有着佼结月光的夜晚,也是在这座山冈上,他和老板娘背靠背,仰望苍穹。老板娘撬着指头数着天上的星星,数着数着醉卧在山冈上。心乱神迷的九霄月趁老板娘沉睡之际褪去了她薄如蝉翼的披巾……
那一夜的明月是他们的红娘,那一夜的松涛是他们的山盟海誓。
就在九霄月准备对老板娘行苟且之事时,一支剔骨银针划破长空打破了他的春梦,银针的主人就是情四。
情四哑然失笑,道:“我不想你一错再错。”
九霄月脸如死灰:“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我没资格做老板娘的情人?”
情四目无表情:“不是我,是老板娘。”
“胡说,那老板娘为何给我系上红丝绳。”九霄月伸出手腕,月光下,腕上的红丝绳鲜艳如情人的血。
情四讥笑,问:“总帮主,你干这一行几年了?”
情四问得突然,九霄月听得糊涂,实言相告:“廿年有余。”
情四眼中讥笑之色更浓:“再过廿年,您是否觉得廿年后的月亮和今晚的月亮不同?”
廿年后的月亮还是月亮,不会大不会小,不会从天上消失,和今晚没什么不同。九霄月听懂了情四的话,分明指他再过二十年依然是个睁眼瞎。
情四不给他喘气的机会,又提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谁是老板娘真正的情人?”
这正是九霄月最最关心的问题。
情四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道:“箱子,你一路上押运过来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