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是恐怖而尖锐的,可亲眼目睹的猎鹰士兵胸腹内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舒畅,隐隐还浮动着一抹暴狂和残忍。他们现在知道师团长先前说的看着是什么意思,是让他们看着这些杀死自己兄弟的敌人是如何死的?
屠杀的经过是迅捷无匹的,没有一丝儿迟滞,就似脑海中的一个幻觉,等所有士兵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只看见一个骑士滚落冰川角鹿,几乎窒息过去的尖声大叫:“我,我投降。”
令狐绝缓缓逼近,语声如冰地道:“投降?你既然手染我猎鹰将士的血,投降?想自裁都不可能。“说完,枪影微闪,一股鲜血已从弯倒的咽喉里迸出。
“听着,以后凡是手染我猎鹰将士血的敌人,绝不受降。”令狐绝缓缓收枪后,转身道,他脸上的表情深沉而强硬,仿似就刻着几个字“犯我猎鹰者死。”
心中的那股热血再度被这句霸气的话给点燃,幸存士兵齐声暴喝:“杀我猎鹰者,绝不受降。”说完后,伤势较轻的士兵行了个军礼后,朝密林外扑去。
用大鹰眼术仔细查看一下,发现还有几处敌骑在负隅顽抗,但显然支撑不了多久。完成使命的黑暗骑士则在坡下一字排开,从胸口极度地起伏中,可见他们也已经透支了。
对黑暗骑士下达撤的指令后,令狐绝朝背靠枯树而坐、浑身浴血的孤独琼走去,瘀肿的双颊浮凸着清晰淤痕,唇角的血迹融于汗水中,此刻的她有一股令人疼煞的柔弱。
“怎么样?”令狐绝关切说话的同时,双手平伸向天,淡淡白光从他身上浮起,引导着一篷光雨从空中洒落,洁白的光晕中,他仿似像个圣洁的神氏,在挽救天下的苍生。
这个反差太大了,可对沐浴在光明祝福中的独孤琼和其他受伤士兵来说,不管是魔神,还是圣神,都没有区别,因为这就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师团长。
精神好点了,孤独琼想强撑着树干站起来,却被令狐绝一个箭步挡住,他知道孤独琼还在担心什么,轻柔地道:“没事了,整个冰川角鹿联队都被我们全歼。”
他这句话一出,欢愉的高呼瞬间响彻夜色。在这一刻,这些受伤的士兵疲惫和痛苦中有着无比的兴奋与欣慰———一场艰辛血战后成为胜利者的兴奋与欣慰。
知道这次己方的伤亡可能远远超过对方,令狐绝高兴不气来,可他没有把这种悲伤和辛酸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庆祝胜利也是为死去将士的祝福,于是转身大声地道:“兄弟们,明天我们吃鹿肉。”
想起能亲口吞下那残暴的冰川角鹿,士兵们又是一声欢愉的高呼。
而此刻,令狐绝有些黯然和伤感,为了一场胜利,不知又有多少年轻的生命随风而逝?幸存下来的士兵可以为为能继续活下去而兴奋,而他呢?胜利的滋味是如此的苦涩。
缓缓的,一只冰凉的手儿按在他的肩头上,孤独琼微弱的语声响起:“死亡,是守护的最后一种方式。。”
令狐绝若有所悟的转过脸去,尽力展开一丝笑容,望着脸色苍白,满眼安慰的孤独琼,再一次体会到对方的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