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抬眼望去,只见血袍黑翼的令狐绝闭眸悬浮御空,周遭浮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和气势。他仿似就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下面厮杀的都是受他驱使的臣民,傲气极了,也横霸极了。
可他们不知道,此刻令狐绝正沉浸在一种特殊的感受中,他仿似自己就站在一轮黑日之下,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滚滚黄沙。无数枯骨、断剑、锈盔、残矛洒落其上,一股股灰郁的云雾从这些物件上飘起,融入他的体内,在瞬间让他感受到自己有股举手就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君临大道。令狐绝悟了。君临天下,须以鲜血、白骨为引。才能真正显示出它的威力和霸气。想明白这点,他仿似觉得一股股的气流正涌入体内,倏尔睁开眼,像是要压制住心头那一股激荡的怒潮般,怒叱道:“杀。”
这一声杀仿似九天惊雷,卷起一阵狂风。含有无比的震慑之力,随着声音波震开去,让君临气息更加的霸烈。
凡是听见这声“杀”字的敌骑,瞬间有种魂飞魄散,坠于地狱的感受,冰川角马更加的不堪,齐齐四蹄跪地,瑟瑟发抖,更有甚者。已是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可猎鹰所属。却仿似被数度狂暴了一般,一张张脸庞已整个变了颜色,牙齿深深陷入下唇之内,面孔的肌肉,扭曲成一幅令人看了颤栗的图案。
“杀。”
骤起的喊声突然在猎鹰士兵中爆开,他们锋利的大刀,悍不畏死地挥斩着,映着敌骑惊骇绝望的面孔,映着角鹿恐怖痛苦的神态,映着所有哀号嘶叫的悲惨──就这样,敌骑像是朽木在狂风中折倒,那么干脆,那么麻利的在剎那间躺下了数百人。
有些境界稍高的骑士猛然自惊惶中醒悟,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四五颗鲜血淋淋的头颅已迎面飞来,紧跟人头后的是一片深厚的精芒。
远处那些护卫魔法师的骑士显然已被眼前这凄怖的景象惊呆了,他们手足无措的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可这时,受到令狐绝指令的暗黑骑士已宛如鬼魅般驰跃过来,“叮”“叮”的金属撞击声连串震响,十余名敌骑已被拦腰斩成两截,血正在空中溅洒,又有八匹冰川角鹿被死亡诅咒带走了生命的气息。
剩余的骑士明显慌了,盲目而慌乱的冲挤奔逃,你推我挤,阵型在眨眼之间已溃散解体。
令狐绝看都不看一眼,朝战事依旧焦灼的山坡飞去。他对暗黑骑士下的是必杀令,这些骑士和耗尽魔法力的魔法师必然死在恶灵刀下。这就是数量的区别,同样的骑士,一百名,黑暗骑士绝对能轻而易举的歼灭,但三五百名就要缠斗了,千名以上,暗黑骑士绝对不是对手。
山坡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基本上都是猎鹰士兵,但也有敌人的,而且猎鹰士兵的死状大都极其惨烈,不是头颅被砍,就是脑袋被砸得稀烂,要不然便是肚肠洞裂,流血遍地。
血战还在继续,一把染满血迹的刺枪,正自一名猎鹰小队长的小腹中拔出,刚欲再刺时,一缕枪罡挑起,刺枪的主人便血肉模糊的倒了下去。
动手的是令狐绝,他强力忍住心头的伤痛,手中的黑龙枪似是可以与它的主人心息相通般,在掠过了第二个骑士的咽喉之后,又“呼”地下滑,那么巧妙不过的刺入了冰川鹿马深陷的眼窝。
在一声哀鸣的长嘶声中,周遭杀红眼的猎鹰士兵才木愣愣的僵住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的师团长早已消失在原地。
令狐绝知道胜局已定,他再找独孤琼,大战时未记得,现在才想起,要是孤独琼出点事,他任何向修斯交代?
杀伐一直持续到密林中,百余个猎鹰士兵被数十乘敌骑逼在一隅,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这些倾力拚斗,浴血苦战的人群中,就有被士兵们护在身后的孤独琼,她显得受了重伤,秀脸煞白,汗珠儿沾住了秀发,痛苦的表情中还有那么一丝坚韧。
她喘息着,想强撑着再度迎上,因为她知道,这些士兵都在为她挡枪。作为一个优秀的将帅。没有比看着自己的士兵遭受残杀而自己又束手无策的感触更令人悲愤的?
一股本能的求生欲和复仇意志让她再次举起了剑,而这时,一个人影仿似从虚空中扑落,“喀嚓”一声巨响中含着一声惨号和一声哀鸣,正前方的一个骑士连人带角鹿被活生生的劈成了两半,暴溅的血雨中,令狐绝像一尊对天地都怀有深刻仇恨的魔神。更像一个受尽了凌辱后准备血洗强仇的斗士,映入所有士兵的瞳孔深处。
那一刻的感触是刻骨铭心的,几乎所有的猎鹰士兵都咽着声道:“师团长。”这声音蕴含着悲愤,蕴含着委屈。好似一个被人欺辱的孩子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这声师团长让所有的敌骑都聚到了一起,排开一个半弧形。原先的得意与跋扈已一散而空,脸上有僵硬似的凝重。
令狐绝原来那双清澈而明亮的眸子,此时充满了骇人的怨毒与冷酷,手中的黑龙枪缓缓扬起,低沉的道:“看着。”
话音一落,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冷酷的微笑,双翼一展,鬼魅般迎上,此刻,他是全力出手了,接下来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