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芜菁和陈夙乘坐的是梁家从前给梁芜菁特意打造的马车,十分华丽不说,坚固耐用,刀剑都刺不进去,非常安全,不过梁芜菁才坐到了马车上一会就发现不对劲了。
“王爷,这马车和从前不一样了呢,坐着越发的软了。”梁芜菁抱着孩子,轻声哄着,见孩子没了哭声,才对一旁的陈夙笑着说道。
不仅坐着更软了,马车侧面更是多了一张小榻,是用来给她和孩子睡着歇息的。
这马车从前就极为宽敞,如今这样也不算挤,里头应有尽有,简直像个小房间一般。
只是从前梁芜菁用这马车时,是带着碧云和碧玉一起的,所以并未安置小榻才里头,如今有了孩子,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小榻下面放着什么?”梁芜菁见小榻是用木头封起来的,这么大的空处,里头能放下不少东西呢,便笑着问道。
“自然是被褥和孩子的衣裳。”陈夙一脸神秘的说道,他越是这样,梁芜菁却越不信。
她家王爷最近都变得神神秘秘起来了。
两人坐在马车内先聊着,逗着孩子,加之马车很大,并未觉得颠簸,梁芜菁给孩子盖好头纱遮风后,还和陈夙一起掀开马车侧面的小帘子往外看,只觉得风景如画,格外美丽,时辰过的也较快了。
近二十万大军赶路,行程自然是不快的,但也不算慢,众人的脚步还是非常快的,一天约莫能够行进百里路左右,先前的十余天,都在西南三省的范围内,特别是靠近云南府,是宁振远统治的核心区域,并没有任何人阻拦,百姓们听说这些宁家军要去打仗了,根本不知道他们这是造反,竟然还沿途相送,送吃的,送喝的呢,看的陈夙和梁芜菁唏嘘不已。
“宁家统治西南几十年了,特别是云南府范围内,百姓们都将宁家军当做守护神一般敬着,事实上也是宁家军结束了西南边境的战乱,进入四川境内,这样的情形怕就难以见到了,不过……宁家军都是从西南三省征来的,宁振远这些地方的威信无人比得上,只要还在三省范围内,是不会有任何人敢招惹宁家军的,哪怕……朝廷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派兵围剿,这三省内是不会有人敢动的。”陈夙想了想后,如此说道。
这三省的兵马钱粮,几乎都进了宁振远的腰包里,他在这儿有绝对的权威,而且……这三省是没有总兵的,全权由宁振远管着,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众人行了十几日后,终于出了云南,进入了四川的地界上,这儿的老百姓们便不像从前那般对宁家军极为拥戴,像神一样供奉着,大多数人见了只是远远的避开,不招惹便是了,倒是沿途的官员们不敢怠慢,个个都来相迎,朝陈夙和宁振远跪拜,即便所谓的封疆大吏总督也不例外,这三省的总督,只不过是宁振远手里的傀儡而已。
“王爷,我与永翰何时离开?”梁芜菁本来不想问的,可眼看着进了川了,陈夙这边丝毫动静都没有,梁芜菁担心宁振远不会放过他们母子,所以想尽快脱身了。
在她看来,宁振远若是要对付她和孩子,肯定要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出了川后便不是宁振远的地盘,到时候朝廷的兵马绝对会和他们起冲突,那时候便是自己乘乱逃走的最佳时间了,宁振远会等到那个时候才动手吗?
这些日子,宁双雪在她面前是越发的嚣张了,今儿个白日里还吵着要来和自己坐在一块,当然,宁双雪是想接近陈夙,她都知道,而宁振远呢,居然说出都是王妃,理应一块伺候王爷的话来,可见自己在他们父女眼中有多么的碍眼了。
“我已有安排,再等等。”陈夙在梁芜菁耳边低声说道,他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开玩笑,只是如今时机未到。
“好。”梁芜菁颔首,她自然是相信陈夙的。
“今儿个四川总督在驿站设宴款待众人,到时候我会前往,你在房里好好呆着,万万不要出来,我已吩咐李云聪等人严密保护你们母子了。”陈夙看着梁芜菁,低声叮嘱道。
他身边那二十余个暗卫,如今已交给李云聪管了,至于从前的暗卫统领和其中几个暗卫,早早就被他派去办事儿了,如今算算时日,怕早已安排好了。
“嗯。”梁芜菁颔首,低声道:“你可得小心些,这一路走来,沿途的官员觐见,本来是以宁振远为主的,如今因有你在,众人反而对你更加的恭敬,毕竟……他们都以为宁振远是要帮你造反的,但我瞧着宁振远看你的样子可不大对劲。”
“我知道,他心中有所忌惮了,事实上……我依稀记得,我年幼时他在我的印象中并不是这样没有容人之量的人,人果然是会变的,在他心里,我早就不是他的外甥了。”陈夙轻声说了起来。
若是从前,他兴许还会觉得有些失落,但后来早就看开了,既然他选择和自己走到了对立面,那就不再是亲人了。
血脉相残,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若母后在天有灵,怕最不喜看到这个了,毕竟……宁振远是母后唯一的兄弟,是母后最敬重和的人,当初可是母后的依靠啊,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王爷,驿站到了,请王爷王妃下车。”钟平在外头恭声禀道。
“嗯。”陈夙颔首,从梁芜菁怀里抱过了孩子,梁芜菁则自个先走了出去,在碧云等人搀扶下下了马车,陈夙随之抱着孩子出来,林嬷嬷便立即接过了孩子。
“王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