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一种幸运。若是当初不是情愫早已衍生,又如何是相顾无言,若是真是一个陌生人如此荒唐无礼,又怎会只是相顾无言。
他记得从那以后,他再未独自上过高楼看景。
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会经常遇见她,在一些偶然的不偶然的场合,他感受着内心中一次次期待的和不期待的惊喜,在流年时光里流连忘返,不胜自喜。
天启城外的护城河畔,历来便是大禁的桃花乡,走在这里,他想起了初次相遇在这里,她红衣飘摇,憔悴损,让他内心一时触动。
“你在啊?”他看着花树下的女子,大声问道。有些胆怯,有些脸红,这些突然而来的情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女子看在眼里,轻轻一笑点头。本是他期待的回应,可是一时现实,到让他无法自己。
也许,这便是每个少年共有的心性。
大禁朝一统天下数载,燕氏之名比他想象的要强盛,不知何时,他在军中甚至朝堂,早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他的内心并不自喜。这时候,会不时想起明天,明天将是一番如何景象?明天她会不会还去桃林?他觉得自己一时突然想了好多,突然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他身为军人,然而在城外的日子却要多于军营,他辞去了一身官职,徒步向桃林走去,那一年他已不再年少。虽然他依然年轻,
但是岁月洗心痕,世态湮梦娇,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同小时候,他发现自己要是再不走,说不定就真的要老死在军营或朝堂。
因为同大禁相比,他的内心深处,还有和她一起的明天。
十 彼岸
时光匆匆而过,但是和现在相比到要觉得幸福的多。
但仔细一想,那时候却要朦胧的多,不曾有什么刻骨铭心,不曾有什么轰轰烈烈,甚至许多画面他都已经忘记。
冥河水上空的冰面在消融,十米,九米,八米……慢慢缩减,脚步所能触及的范围越来越小,他还在深深的回忆里无法自拔,桑海看着他,蹙眉不语。
他双眼微闭,红裳在眼前飘摇不定,有清风吹散雾霭,大道空灵,玄机一触即发。
冥河水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开始旋转,且越来越快,而漩涡中心就在他的脚下。
桑海瞪大了双眼,这一刻的变化连他也不明所以。
冰面已经完全消融,他的脚就要落入水中,且还会全身坠入冥河深处,那时候,这水中的无解剧毒就会在瞬间将他全身腐蚀,死无全尸,那时候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
“燕云陌。”
桑海大声叫道,此刻,他第一次真正变色。
燕云陌,这一声,他瞬间转醒,又多么熟悉,就像从哪桃林里传来的一身轻唤。他睁开眼睛,所有一切在眼中呈现,冰霜从眼前消失,河水同大风一起向他撕扯灌溉,他已看清眼前危险,却无法在第一时间摆脱困境。
河岸就在眼前,可是那一步之地,此刻他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
他想要展开密术飞行,可是刚一运转,整个空间的禁空咒就在瞬间束缚了他的功法,密术被强行终止,且四周的气流一起向他压来,匆忙而急促,霸道而雄厚,他无力对抗,危机在分秒递增,死亡的利刃已经刺向他的咽喉。
蜃楼,部落中心。
祭礼已经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天上的黑云呼啸,阴风连连怒吼,雷光在云层中闪烁,闪电凛冽,在黑夜里拉开的轨迹纵横交错,地上的蜃楼男女虔诚而恐慌,地上的巫坛之人隐藏在黑暗中不为所动,老人还在注视着远空,电光雷痕在头顶明亮,将他的头发在顷刻间照的雪白明亮,篝火在大风中似要扑灭,可这些似乎都不能入他眼帘。
“嘭。”电光从天而降,将远山上的枯树劈成灰烬,狼群在黑夜里怒吼,如同勾魂的号角,在吹奏更古的哀伤。
不觉间,老人的双眼忽然变的越发的深邃凌厉,似海如洋,似乎还有一些紧张,他身后的黑暗里,有原先静坐的老人也在此刻缓缓的站起,身形慢慢向他靠拢,之前的老态龙钟悄然消散,只有一种不与尘世渲染的气息在缓缓凝实。
雪铭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看,她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似乎有一种让她慌乱的气息正在苏醒,让她不安。
桑田在她身旁抬头向老者看去,黑暗中,那三个老人的气息完全苏醒,如若一头蛰伏的巨龙在黑暗里游荡,若有不甚,就会在顷刻间出手,势必一击雷霆。
这一刻,定力如她也觉得有些慌乱,她再次闭眼,清风顺着指尖飞速远行,而画中感应,让她手指一颤。
波涛汹涌,漩涡像是海浪狂潮,向他扑来。
多年前,他毅然决心从大禁军营走向乡野,走向城外的桃林,林间的木屋下,她一身红衣随风轻扬,他一时怔住,不觉间他想起他们之前初次相遇在这里,她梨花带雨,她黯然神伤。满目桃花纷扬,他一时觉得有些心酸。
他过去将她拥在怀中。
她将头埋在他的怀中。
那一年,他不再姓燕,那一年他不再是世内大禁神朝的脊梁,他只是一个平方而普通的男子。
他一时竟觉得,拥着她,比当初在边疆以一人之威震慑整个世外部落和诸侯城池还要有满足感。
她在他怀里温柔相依,就好比当时年少时候母亲的姜汤一样温暖,他记得,她是要比他大的,说是他爱怜她,倒不如说是她一直在照顾他。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