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将目光对向了眼前的少女。“还是劳烦姑娘了,在下有些许不便。”
他说的十分诚恳,他说的非常认真。
这个世外的女子不解,她旁边那个世外的男子同样狐疑。但她还是端着药碗给那个熟睡着的女子慢慢灌下。
燕云陌起身走向这一对所属世外的年轻男女,躬身致谢。“多谢二位之前相救,承蒙相照,燕云陌没齿难忘。”
他真心感激,并不是做作。
那一对世外的年轻男女将他扶起,一笑风轻云淡。
“只是举手之劳,兄台不要在意,我之前便说过,能到这里,便是有缘。”那个男子爽朗不羁。
“我叫桑海,我妹妹叫桑田。”
燕云陌与他们交谈很久。这一对桑氏兄妹和随和,向他介绍了这处不可知之地。这里被其称为蜃楼。
不久后,黄昏便至。这时雪铭也从昏迷中醒来,她对整个蜃楼充满了好奇,死里逃生之后,让她更加觉得生活的美好。
夜幕临近,晚饭吃过后,他们便在桑氏兄妹的陪同下,走出了屋舍。
听桑海说,若是在世内,此时已是深秋,然而在这处世外之地,却依然如春,虽是秋时,却不见秋意。
桑姓兄妹走的很慢,燕云陌同样走的很慢。
这一路春意盎然,这一路春意不绝,雪铭很吃惊这一路景致,短短一瞬仿佛她之前所有所见美好的回望。这种美不像那落霞岗上的天地异彩,不像那无尽漠的沧桑荒凉,这里透露着一股野性的生机。
一路上遇到很多蜃楼人民,他们个个眸光异彩,展现着自己的异秉。
一路上有很多蜃楼人民见到桑氏兄妹点头致敬,然而他们对于那两个来自世内的陌生旅人仿佛毫不好奇,好像事先知道一样。就像一件被规划定向发展的事件,一切本该如此,只是水到渠成。
桑海很随和,桑田很温和,然而这样一对温暖可敬的男女,却让他产生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这如同那千里之外的皇城里,那颗帝王的心一样神秘。
只是不同的是,一个是不知深浅,一个是不明变化。
黄昏近了,黄昏远了,夜幕近了,夜幕深了。
耳畔的风在发间飘扬,就如同天启城外的桃花,旧时曾落满他的心头。燕云陌抬头看向夜空,星群遍野,像是牧羊人的草原,自由奔放,无拘无束。又像是几年前云都城外的战场,和那些在战场中奋力挣扎着的相干与不相干之人。
燕云陌觉得有些累了,仿佛之前的伤势还未复原,虽然已经休息了几日,但他还是感到很疲惫,说是那大漠的长途行驶终究不是常人所能忍受?还是另有它意?
六 夜宴
蜃楼大地很大,连这些生活在蜃楼上的世外之人都没有将这片地域走尽。
桑海转头看向他,似乎看出了他的疲倦。
“燕兄满身倦意,看来之前的伤势还未复原,不如今日我们就到此,先陪燕兄回去,待燕兄休息好了,我们再来一看这蜃楼大地。”
燕云陌摇头,“桑兄多虑了,只是些倦意,但行无妨。”
林间有兽吼,有狼群在远山上朝拜,向着夜空云中的月亮歌颂。夜很深了,星星慢慢隐去,月亮逐渐挣脱云层的束缚,出现在夜空里,银色的光华弥漫,清冷圣洁。远处的林间有很多野兽,然而却没有一只敢出现在这人群所居之地。
这里是一条瀑布,从高处一泻而下,如是银河决堤,美丽壮观。
桑海看着他,微笑不语。他索性在一石板上坐下,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今夜月色很美,很醉人,雪铭和桑田都似乎要在这片月色里入眠。
他感觉有些无奈。
感觉坐着并不舒服,似乎疲倦还未随夜色深埋。他将手置于脑后,在石板上躺下,他似乎觉得这样舒服了很多。
“桑兄有话想说啊?”他闭上眼睛,星星和月亮也随之在脑中隐去。
桑海抬起头,他觉得这样的夜晚总是那么美丽,今夜的月亮似乎要比平日大很多。“世内大地人烟繁盛,可无尽漠中却罕见生命。不知燕兄所为何事,非要来那无边荒漠?”
燕云陌没有出声,桑田没有出声,桑海在这声之后也没有出声,他是在等他的回答。然而雪铭却是回过神来。她向男子道:“桑大哥有所不知,我们……我们要去找仙台。”
桑氏兄妹没有出声,燕云陌同样未睁开眼睛。
“你们……都怎么了?”女子似乎发现了这一刻的异常。
“大禁人又有人去找仙台了……”桑海再次开口,他没有去回答女子的疑问,而是将目光又放到了燕云陌的身上。“近两百年来,大禁燕氏一直衰弱,如今,我在你的体内又看到了那一丝蛮横的气息。”
他叹息,似在为那往昔峥嵘。
燕云陌缓缓睁开了双眼,黑瞳如洋,深不见底,一瞬间夜幕星光尽敛,恍如那坠鹰崖下的深渊、被云层尽数遮掩。“你知道大禁燕氏?”他问道,声音沉长,如那沉寂的血脉般,他再次闭上了双眼。
桑海一笑,眼角的笑意似乎透露出与面容不符的沧桑,他说道:“燕氏之名,各世外之人怎能忘记。”
“可那些只是记忆,而记忆是因为已经过去。”他冷漠。
“那一丝蛮荒的血未绝,各族之人便不会忘记。”桑海说的很简单,说的很坚定。“二百年前燕族之人便名动天下,为大禁朝征战数载,才使得这一天下的统一。传说中,有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