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都和他的武学造诣无关。
他的腰间挂着一把黑铁剑,重剑无锋,亦是锋芒毕露。
他看着岸上的黑暗,表情平静,身形平静,话语平静,但是他的目光十分凌厉。
他说:“不知阁下是谁?深夜来临天启城,有何贵干?”
岸上黑暗中的人轻笑,“一位路人,闻大禁朝四大将军镇守世内,不知诸位可好?”
墨渊身形不动,沉默了很久,他说:“先生的话倒是在抬举我等,先生真正想问的怕是儒将军吧?”
“鬼将军过谦了。”黑暗中的人大笑,有些低沉,但是听着十分干净,“不知儒将军此时身在何处?”
墨渊低下头,看着平缓黝黑的河面,说:“他如今已经不再是将军,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河岸上的人低声说道:“这样啊,那确实可惜。”
“不知先生是道门之人还是武宗之人?”
来人略微抬起头,惨淡的月光迎面照下,映的他朦胧的脸颊异常的苍白,他说:“都是修行之人,在将军看来,道门武宗之间难道有着很深的区别?”
墨渊将铁剑端正的立在河面上,负手于两侧,长剑没有任何外力支持,但依然在他身侧端端的立于河面上,并没有沉入河底或是倒在水中。剑尖刺在河面,惊起一圈清晰的涟漪。
他冷淡的说道:“若是道不同,自然是不相为谋。”
来人饶有兴致的说道:“如此说来我还要真在将军面前说清我的师承门派了!”
“我同将军一样,也是以武入道。”
他说:“这样是不是可以和将军交个朋友?”
墨渊说:“大禁朝的将军永远也没有朋友,即使有,也只能是朝中官员其他将领甚至是皇帝陛下,而不会是隐藏在神朝以外的其他修行者。不过鬼将军没有朋友,但是墨渊却愿意结交先生。”
岸上的人连连拍手,似乎在笑,可是他的话语却是一转,冷冷的说道:“我交朋友从来不交寻常之人,想来大禁朝的将军的确有资格令我结交,只是不知道墨渊有何本事可以成为我的朋友?”
墨渊的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由于没有身穿盔甲,所以满头的白发便无从遮掩,雪白如暮年的长发无簪无系,在他头顶散乱的披下,静静的垂在肩膀上,时而在微弱的夜风中轻轻舞动。他测头瞥向身侧的长剑,说:“你可以问问我身边的铁剑。”
岸上的人抬起步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月光虽有些微弱,但此时全数落在来人的脸上,还是让人清晰的看清了他的容貌。
这是一个面貌很俊朗的年轻男子,像是画中的清逸剑客。一身深灰色的长衫在夜风中轻轻飘荡,像是强大且肆虐的武道战意,在不停的冲击着他的衣衫。
这人看上去很洒脱,让人感觉到一种不羁与豪放。
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投身在月光底下,看着墨渊说道:“我叫丹青,请将军赐教!”
“乐意之至。”
墨渊抬起头,平静的瞥向前方。
九十七 雪寒
来人轻轻走出了黑暗。
静立于月光底下,惨淡的光华照亮了他的全身。
他说他叫丹青,自称武宗之人,但是他并未有手持任何兵刃。
他空着手,仰头看着墨渊,平缓且直接的伸出了他的左手。左手向前,五指向前一探,而后一曲,一曲平缓,但又苍劲有力,似有裂山碎石之势。
今日夜深人静,他独自来到天启城,行于护城河外,便欲进城。
岂料身前的将军忽然出现,立于水面之上挡住了他的步伐。
无论他此行的目的为何,但在他们此时短暂的对话结束以后,他和身前的这位将军势必要有一战。
所以,此时战意来临,他直接出手,果断且凌厉。
他选择了先行出手。
墨渊抬起头,一把抓过立于水面之上的长剑,迎着月光与黑暗,向前斩去。
他的这一剑斩在丹青的头顶之上、手指之端,一往无前之势,硬是被生生阻挡。
轰鸣四起,起于剑锋和手指的接触点。
丹青自称武宗之人,他所施展的自然也是武宗手段,以强大的武技凝结指端,和剑势碰撞在了一起,争锋相对,亦是无可逃避。武技不同道法的诡异,它是一种最直接迅猛的搏击之术,当两两相遇,不会有谁退避,而是在一击之下必要分出胜负。
初次交锋之后,墨渊踩着水面上的涟漪,向后滑行了一步。
而对面的男人反而向前进了一步。
孰强孰弱似乎立见分晓。
然而事不尽此,万事无绝对。
墨渊所修的武技不足以说明他倒退一步便是不敌。
夜风吹起他撩于鬓边的白发,就像是冬日映在雪地上的蛛网。墨渊沉目在脚下滑行过的水面,微微冷笑。
他虽退,却在笑,而对面的男子在前进,目中却不见喜色。
丹青皱着眉,表情很凝重。
他的右手一直藏于身后,自走出黑暗就没有置于身前,这一击从开始到落寞,他伸向前的都只是左手,因为他知道墨渊所修十重潮汐刃,十重之势,刚才只展开一式。
一式便足以让他重视。
丹青此时也踏在了水面上,和着同在水面上的墨渊摇摇相对。
河水静在他们脚下,水面之上的人影似乎有千斤之势,压的它丝毫不能波动。
然而它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