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直到胤祥殁了我们才知道,他一直都在向我们隐瞒自己的病情,原来这些日子,他总在后半夜高烧不退。
府里的太医想尽了法子,才稍把高烧逼退,但是没有想到他最后还是因为腿疾复发走了。
今儿是胤祥走的第二天,下了一整夜的雨,现在雨稍停歇,怡亲王薨逝的消息便递向了整个大清朝。
据说胤禛在养心殿里枯坐了一日,不吃不喝谁劝也不管用,我呆在怡亲王府里从昨日到今日一直守着呆若木鸡的福晋,生怕她一点点想不开会在出什么事情。
丫头告诉我说庄亲王要见我,我从殿中走出,只见胤禄他们几个都穿上了白袍脸上也难看的很,他满脸伤痛,叫我回去劝劝他四哥,其他的话也没有多少便又帮着忙活怡亲王府的丧事去了。
紫禁城
回宫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该如何开口相劝?
他在意胤祥比自己的生命还要在意,胤祥现在去了,他的伤痛和迷茫我一时也不知如何添补。
掀帘而望,马车缓缓而行穿梭在紫禁城里,而紫禁城里以布满白色的帷幔,这个样子像极了国丧!
养心殿
养心殿的采光向来很好,可是自打十三爷去了屋内也一片昏暗,我从屋外来看见胤禛颓废而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从前胤祥常在的位置,他的眼以熬的通红,脸颊上布满了一夜而生的胡茬。
这样的他显得沧桑不已,我来到他身边静静的看他半响,他不言语好似没有看见我一样。
胤禛的沉默和养心殿内的寂静把胤祥往昔的音容笑貌呈现的越发清晰,我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还记得我每一次踏进养心殿,总有人笑嗔我,醉翁光之意不在酒!
如今我来,甚至以后我来也不会有人这样拿我开玩笑了。
曾经胤祥气我伤害了胤禛,对我态度恶劣之极,其实我知道他是故意激我。想叫我主动看望胤禛叫我两和好如初的。
曾经有一个人总在我和胤禛闹矛盾的时候出现,他总是在第一个出现。
我有时候常拿他开玩笑,他也是满足我的各类笑点,还记得我两在大街品酒。我叫他大哥,他笑在眼里心里,自说别叫我四哥知道!
关于胤祥的回忆太多太多,多的叫人停不下,甚至想不到。可是此时此刻他不在了。
以后这些事情再也不会有人和我们分享了,促膝坐在胤禛脚边,两人就这样坐着,莫约半个时辰,只听胤禛声音略沙哑的对我说道,“!”
他的声音浑厚沙哑,仿佛是历经了沧桑的人儿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说出这话来,我拭泪起身,没有和他说话起身离去。
怡亲王府
我知道胤禛不敢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凌乱了,没有胤祥在自己身边,他害怕彷徨,甚至没有了安全感,这一切我都懂!
从胤祥去世到现在我一直都陪在福晋身边,她许是太难过,整个人都呆呆的,不言语也不吃喝,弘晓甚至抱着她哭喊的厉害,她也只是抱着弘晓哭。也不说话。
我瞧着她一身孝服,脸色的泪水从未断过,她发呆的时候是不是在怀念和胤祥的点点滴滴?
怡亲王府里的丧事全权交给胤禄处理,胤礼他们兄弟几个也在。最小的胤密和弘历他们都在灵棚里跪着,个个哀哭不已。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王府里点了白烛,丫头看福晋两天了滴水未进担心的送来清粥,可是福晋不说不动,置若罔闻。
见状我自接过丫头手里的清粥。说道,“福晋,人已经走了,福晋即便是熬坏了身子他也不会回来了,福晋何不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叫他走的如此忧心。”
福晋闻声抬起哭红的眼刚要说话,王府的总管进来行礼道,“主子,芷兰小姐求见主子。”
福晋闻声微微愣,随即说道,“不见,叫她回去。”
福晋的语气毋庸置疑,总管听了抬眉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福晋,又道,“可是芷兰小姐说了,不论如何请主子叫她一面。”
福晋闻声不语,我见她如此,忙的说道,“叫她进来吧,凡事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福晋闻声示意总管下去,总管见状提步出了屋子,不一会便带着芷兰来了。
谁知芷兰竟然身着重孝而来,见状福晋扑通跪道,哭喊道,“额娘!”
福晋被芷兰抱着,她泣不成声,许是想起十三爷,想起弘墩,她的世界也就塌了。
芷兰抱着福晋哭的伤心不已,半响呜咽道,“额娘,自从芷兰指婚给弘墩的那一刻起,芷兰就从心里认定你的额娘,王爷他是我的阿玛,即便后来弘墩去了,可我心里也是把额娘当亲额娘看待,把王爷当做亲阿玛一样,求求额娘叫我来给阿玛守陵吧!”
福晋闻声蹙眉哀哭,芷兰自是哭断肠,又道,“额娘,好好歹歹叫我替弘墩送阿玛一程,求额娘成全芷兰。”
福晋见芷兰是这份心,她哭的伤心,但是还知分寸,拉着芷兰起了身,一双泪眼看着芷兰说道,“孩子,你的心意我懂,可是你和弘墩未行结婚大礼,还叫你担着这个名分, 本就是我们对不起你,你有这个心我很欣慰,可是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芷兰闻声问道,“为什么?额娘不是说过把我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
福晋见芷兰这般执着,她蹙眉甩开了芷兰的手臂,做出了一副清冷之人的样子,说道,“旁的事情我都能答应,就是这件事没有商量,你回去吧。”
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