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听见弘墩二字。心如刀搅,整个人都轻颤着,芷兰抱着经不起波折摧残的福晋,哭道。“弘墩去世时王爷难过不已,王爷去了弘墩也难过,可是他不在了,他没有办法尽孝,就让我代替他送王爷一程吧。求求你了额娘。”
我见她们母女两人实在哭的伤心,一个是尽力的哀求,一个是故意寒心不理会。
芷兰注定要来给十三爷守陵的,既然如此何必多叫她波折受苦,我说道,“福晋成全她吧!”
兆佳福晋闻声收了哭声,冷冷的回道,“不,王爷不会同意的,他说过他这一辈只怕没有对不起谁。但是唯独对芷兰心有愧疚,如今他人都走了,我不能再叫他不安心。”
“你走吧,别在这里跪着了,我想叫王爷安心无牵挂的走!”
芷兰见兆佳福晋要赶自己走,她哭着不依,“额娘,额娘不要赶我走,求求成全芷兰,成全弘墩啊额娘、”
兆佳福晋见芷兰哭的这样她不是不动心。而是不能动心,自吩咐一旁热泪盈眶的总管道,“送她出去!”
总管闻声不敢怠慢,即便他被芷兰感动了。可是福晋的命令她不敢不听,自强拉着芷兰离开了。
芷兰的哭声渐走渐远,我知道兆佳福晋不答应她来守陵是放不下十三爷,因为十三爷说过不能耽误芷兰一辈子,她从前不理会这些话,但是现在十三爷不在了。她为了补偿,也会答应十三爷的。
次日一早
总管对我说富察氏已经在门外跪了一夜了,始终都不肯走,府里其他人也面有戚戚,有的人很是同情芷兰,觉得福晋该叫她进来,有的人觉得福晋做的对,是不该耽误芷兰。
可是我知道事情早晚有一天会成全芷兰的,只是现在福晋心里还过不去那个坎。
福晋从昨日芷兰走后便一直跪在佛堂,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求什么?
我来至佛堂,朝佛像拜了拜,对福晋说道,“富察芷兰已经在王府门前跪了一夜了,福晋不看在别的份上也该看在弘墩的面子上,成全了她吧!”
福晋闻声依旧跪在佛像下,面无表情道,“王爷不愿意耽误她,从前我总抱着一丝愧疚觉得对不住那孩子,所以总向着她顺着她,但是今日我不能成全她,王爷绝不会答应的。”
闻声我不知道如何在劝,因为此时此刻她只怕除了十三爷的话,谁的话也不会听的。
我低眉不语,只听福晋又道,“你叫她走吧,何苦为难自己!”
我知道福晋不肯,我出了佛堂一路来至灵堂处,我不敢进去,怕看见胤祥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心会痛。
只是远远的看着,灵堂里弘晓,弘昌等人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各位家眷也都跪在两旁。
弘历和弘昼也在,胤礼他们也都在,这样的场面有点摄人心魄,一时间叫我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我回身离去,来至大门口,便看见芷兰跪在那里,一夜下来她的脸色苍白许多,整个人都虚浮极了。
何苦呢?
自古多情空余恨,哪里就比无情好呢?
中午时分,我立在廊下看着天空依旧昏暗暗的好似又要下雨了,不知道是不是胤祥走了,闷热的天气也走了,偶尔一阵风袭来竟然有些冷,就在此时我身后忽然多了件披风,不想是胤禛来了。
他眼睛猩红,整个人依旧悲痛不已,他和我并肩而立却没有说话,站了好久他才说道,“去灵堂吧,我有事要宣布!”
我和胤禛来至灵堂,灵堂里的人都是惊愕不已,胤禛表示潜心守陵不要打扰十三爷,众人才没有起身。
王府的宫女搀着福晋来至我们身边,行跪拜礼,胤禛看了看地上的人,沉声道,“朕感念富察氏对弘墩痴心一片,又对吾弟弟怡亲王孝心可鉴,朕特批她入府持陵守孝,并且下旨命怡亲王嫡妃兆佳氏收富察氏为子媳,从今往后她便是你怡亲王里堂堂正正的福晋了!”
兆佳福晋闻声惊呆了双眸,不敢相信的唤道,“皇上、”
胤禛闻声叫人掺起了兆佳福晋,他道,“十三弟之所以执念,是因为不想耽误芷兰,可是这个孩子心意已决,我们就成全她吧。”
兆佳福晋闻声不好在推辞,自叫人去把富察氏掺进王府里,富察芷兰感激不尽一直给胤禛磕头,福晋瞧着只是哭,竟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距离十三爷入殓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胤禛来了几次,每一次来都只是站在灵堂前静静的站着,我知道他在强迫自己面对这个现实。
可是事实证明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直至最后他晕厥在了养心殿内,众人都吓坏了。
我回到宫中,瞧着满脸憔悴的胤禛心痛难忍,太医没说别的只说皇上若是能心情舒畅就好了。
我知道这是因为胤祥的事情他太伤心的缘故。
接过巧儿手中的药碗,我亲自喂送他吃药,他许是知道是我也很配合,我瞧着这般自虐,心里难受极了,说道,“何苦这样为难自己,若是真的很难过,就哭出来或是找人发泄也是好的,白白的憋坏了身子。”
“胤禛,十三爷走了我真的很难过,可是若是你也病了,还叫我怎么活呢?”
话至此处我倚在他的胸前,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衫,说道,“我真的好怕,怕这一切忽然都成了真的,到时候我会无助而亡的。”
不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