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出征之前的燕京一切恍然如昨日,他以为凯旋归日之时,便是他们可以相守之日,却不想那一别就是十二年。

这一次的重逢,不再是繁华热闹的燕京,而是在这边陲小国的破落民居摆。

他们都已经在这十二年的的分离中,蹉跎了最年轻的时光,只是那一颗心却依旧鲜活如初,情意如初,从未因为这十二年的别离,而有半分的消减。

“靖澜。”霍隽望着外面的人,浅浅的笑了笑。

一如当年她公干离京时,他送别时的笑容瓜。

他起身朝着院子外面走去,一向行事稳定从容,此刻的脚步和神色却都多了几分急切,他站到她的面前,对着面色黝黑又长满雀斑的人柔声唤道,“靖澜,你终于来了。”

只是,原以为十二年的分别,等待他的是爱人喜极而泣的拥抱,结果却是龙靖澜一脚将他踹下了边上的水塘。

“你他娘的都死了十二年了,还死回来干什么?”龙靖澜怒声骂道。

他活着,这是她发自心底高兴的事。

可是,一想到他一直活着,却让自己苦等了十二年,从风华正茂的年纪等到了徐娘半老,心头这口气就憋得难受。

十二年,不是十二天,也不是十二个月,是漫长的十二年。

她等得曾长出了白头发,等得心都枯萎了,他现在竟然这么云淡风轻的出现在她面前……

霍隽从水里冒出头来,拿下脸上泡了水有些脱离的面具,看着站在岸边的人,“现在气消了?”

他一走十二年,确实是难为她了,所以这一脚是他该挨的,不过这女人下手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他从水里爬起来,上了岸,一身滴着水走到她面前,“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他拉着她先离开,去了僻静无人的一座月老庙方才停了下来。

龙靖澜甩开他的手,抱臂阴阳怪气地道,“霍大将军,我们没有那么熟,规矩点。”

她曾经也寄予希望,他并没有死,只是在某个她没有找到的地方,到后来宛莛回来向她坦白,告诉他真的不在了,也掐灭了她心里的最后一丝希冀。

可是,他现在又活生生的跑回来,在她等的十二年里没有回来,在宛莛为霍家报仇的十二年里没有回来,在这所有的风波都过去,他却回来了。

“宛莛告诉我,你在高昌,我都来找你好些天了。”霍隽说道,只是眉眼间满是春风般温柔的笑意。

龙靖澜瞥了他一眼,那一张黑黑的脸,那黑沉沉的眼睛,实在有些渗人。

上次宛莛追着她,就是想要告诉她,他还在世的消息。

可是,那已经数月之前的事情了,如果他知道了,为何在隔了这么久,才找到高昌来。

“那时候我受了伤,宛莛是到这里寻找金曼陀给我医伤的,伤好了才上路过来的。”霍隽知道她心中的疑,所以不等她开口问,便如实招来了。

龙靖澜微微皱了皱眉,打量了他一眼,看他现在精神头这么足的样子,想必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

“霍大将军,你是不是该好好说说那十二年,你是什么时候诈尸回来的?”

大约真是多年改不了的习惯,出口的话句句都不忘损人,便是对他也如是。

“我一直在北齐,只是昏迷未醒,谢承颢又故意隐瞒了消息,连宛莛也不知道,直到她从江都回到北齐,我才见到她。”霍隽如实说道。

所以,谢承颢是救了他们兄妹,也让他这十二年错过了太多,更将他视为控制宛莛的棋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有好印象的。

“就知道那姓谢的肚子里从来都是坏水,竟然坏得这么丧心病狂。”龙靖澜咬牙切齿道。

想来,当初也就是他拿了霍隽的消息,威逼利诱让宛莛答应了远嫁北齐,为了达到目的,他还真的是不择手段了。

“好了,先不说别的事,先说咱们的事。”霍隽道。

龙靖澜随手折了些根草咬着,完全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咱们有什么事?”

“我要娶你,我们成亲。”霍隽将这句迟到了十二年的答案,终于道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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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靖澜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挑眉道,“成亲。”

霍隽四下望了望,看到庙内的月老像,拉着进了殿内,道,“就在这里,月老为证。”

龙靖澜却并没有他的那般喜悦之色,拧着眉头打量了一番寒酸的破庙,转头道,“在这里?

霍大将军是你方才脑子进了水,还是你当我傻,这么个破地方,就想我成亲,做你的春秋大梦。”

不可否认,此时的自己是心花怒放的。

当年走之前,他曾问他要不要娶她,可她等了十二年才等到这个答案,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

可是,迟到了十二年的求亲,竟然就想在这破庙里娶她,他还真是想得美。

霍隽想好了想,尴尬地笑了笑,“是我太心急了。”

但凡哪个女儿家,谁不想是风风光光的出嫁,已经让她等了十二年,这样的婚事也确实太过仓促了。

“还要说什么,没事的话,我得走了。”龙靖澜瞅了瞅天,催促道。

“你要去哪里?”霍隽面色微微紧张道。

龙靖澜拿着嘴里的狗尾巴草,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这么闲,跑人家那里给人当木匠。”

重逢固然是喜悦的,但她也非只执着于儿女情长的人,反正他人都来了,有了空她再寻机会出来就是,正事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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