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苍坐定了,开口道:“庾兄之前所料不错。这范公子并不只是粗通一些皮毛功夫,他的身手不弱。”
幼薇道:“果真如此?那与你们二人相比又如何?”
温苍道:“比之我和庾兄那还是要差不少的。所以这几日我跟着他,应该没让他发觉。”
庾遥道:“都有什么发现?说来参详参详。”
温苍道:“这个范仲文啊,真是个大忙人!他除了日日要去翰林院,还周旋在好几个大宅子里。除了之前所知的尤御史家、翰林院掌院家,竟然还有楚国公等封有爵位的勋贵人家的府上,甚至于涉及到三省六部、御史台、诸卿监那些大人们。”
幼薇大吃一惊,说道:“你跟踪他没多少时日,竟然能够目睹他与这么多官眷命妇有勾连?他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楚国公府竟然也在列?他的目标是楚小姐还是国公夫人啊?这楚小姐可还是未嫁之身呢。”
温苍道:“范仲文绝对不是普通人,精力极端旺盛,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不需要睡眠。他有时候一晚上可以去好几家,回到自己府上天都快亮了,没多久就见他换了身衣服又出门理事去了。”
庾遥道:“简直不敢相信是血肉之躯所为啊!如果是这样,那先前崇政院使失足跌死的事情难道也与他有关?我记得当时崇政院使府上的管事还来开封府为他家老爷鸣冤呢。”
温苍道:“我也记得此事,起初那管事状告主母被生生打了一顿。当时刘管事还说府里丢了个紫金冠,拉着一个当铺掌柜来报官。除了紫金冠,还有许多金银玉器,也不知画了挂在城中有没有人出来认领。”
庾遥道:“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险些忘了。”
温苍道:“少尹不曾回禀?”
庾遥摇了摇头。
温苍于是又说回到了范仲文的身上:“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能相信世上还有范公子这样的奇人异士。”
庾遥也道:“实在是奇怪,那些官眷命妇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哪会那么容易哄骗的?寻常人便是有一两个也会难以分身,遑论这么多人?”
幼薇对温苍道:“温家哥哥,我看你平日里随身携带好些灵丹妙药,必然懂得这些药理。你说会不会是他有什么奇遇,或者服下了什么奇特的东西?”
温苍摇摇头道:“我身上这些东西都是治病救人的,即便能够助人提补气血也是用在受伤之后。我还从没听过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幼薇道:“既然可以提补气血,便不一定非要用在伤重之人的身上,若是寻常人服用了,会如何?”
温苍被她问住了,良久才道:“这,这我倒是从没想过。”
庾遥道:“幼薇说得有些道理,他既然拥有常人所不具备的能力,必然有什么奇遇或者服过些灵药。一般的救命灵药可以续命,也可以弥补气血。我推论若是常人服用了必然血气翻涌不能自持。”
温苍道:“是了是了!那范仲文夜间出门之时与他日间出门之时简直判若两人。白天文质彬彬,儒雅fēng_liú,可是到了晚上身上似乎多了种戾气,待夜尽回府之时又仿佛消解得差不多了。”
幼薇道:“他是受过什么天大的刺激么?这么下去,身子骨受得了么?”
庾遥点点头道:“你说到了重点。他行事如此不寻常,的确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万事万物自有其运行的定理,他逆天而行,势必造成身体的损耗,长此以往,只怕是命不久矣。”
温苍道:“可是他家世显赫,又考上了功名,还身怀不俗的武艺,前途不可限量,如何会自寻死路?”
庾遥道:“的确不符合常理,因此我们也不能用常理推断。看来是时候去范大人府上探查探查了。”
幼薇立即说道:“我也要去!”
庾遥道:“你去做什么?这种小事留给我们两个就行了。”
幼薇道:“此事太奇怪,我若不亲自去看了,晚上实在会难以入睡。”
庾遥笑道:“如果你晚上不要吃那么多,自然就睡得着了。”
幼薇道:“我要趁夜晚无人练功呢,不吃饱怎么有力气?”
温苍道:“庾兄,便让她也去吧,日日在这深宅大院里闷着也是够可怜的。”
庾遥斜了温苍一眼,说道:“你别总是助着她,该替我多劝着她才是!她是什么身份?我们要去的又是什么地方?若是不巧被人发现了你们有没有想过该怎么收场?”
幼薇道:“那一次我女扮男装去胭脂醉也没人识破啊。”
庾遥道:“谁说没有?寒雨姑娘不就识破了吗?春红姐也早就看出来了。”
幼薇道:“可我们夜探范府,就算是被人发现,也只是些家丁护院罢了,如何有那等眼力?”
温苍道:“庾兄,她说得不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应允了吧。”
庾遥无奈,对温苍道:“那你负责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别让她多说话!”
幼薇大喜过望,雀跃地说道:“没问题!我这就去换衣服!”
庾遥阻止她道:“你等等!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要去也是明晚再去。”
幼薇难掩失落,说道:“还要等到明晚?那我今晚可就睡不着了。”
庾遥扯起温苍,一边将他往门口带,一边回头对幼薇说道:“睡不着就将柳前辈留给你的内功心法好好研习。我们两个也要回去歇着了。”
幼薇道:“好,温家哥哥好几日都没好好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