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躺在床上正准备眯一会的时候,李旸电话打来了。

“情况怎么样?”我顿时没有了困意,抢在李旸还没说话之前问了起来。

“已经确认。”李旸声音有些暗哑。

“怎么了,查到什么没有?哎呀你说话呀,急死老子了。”我有些着急。

长时间的沉默,李旸没有说话,只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然后半响才冒出一句:“明天来局里找我吧,今天我还有事,就这样吧,挂了。”

我能感觉到李旸心情上的烦闷,我甚至能想象到此刻的他是多么无助,我了解他就和他了解我一样,我们当了四年的基友,内裤都穿过同一条,他现在面临着很大的麻烦。

但是我却不能去帮他,因为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在我家里天天早上会出现一滩水,带着特有江腥味的水就这样每天早上毫无征兆地出现,而且离我床的位置越来越近,按照它的速度,不出一个星期,我估计得去和他作伴了。

“他奶奶的,我韩尧从小到大什么没见过,大不了人死鸟朝天,当鬼我也要当恶鬼,咬死你丫的,麻蛋。”我有些气馁。

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是我们的天性。

那个浑身湿漉漉,面目苍白浮肿,我甚至还能想起他一口烟黄色的牙齿上还留着未吃尽菜叶的西装男就这样站在黑暗中,对我笑着,慢慢靠近我。

总有一天他会爬上我的床,用他那腐烂不堪的脸对着我的脸,他的眼珠就这样从我脸上滚下,我闭着眼都能看到他眼眶中的腐烂肌肉。

第二天天还未亮,我就来到了李旸办公室,因为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办公室里就李旸一个人。

“你,唔,你来啦。”李旸咽下嘴里的早饭。

“说吧,什么情况?”

“自己看吧。”李旸把资料往我眼前一推

李蓉,女,二十三岁,陪酒女郎,江淮澍阴人,死因:子宫内膜癌

王安,男,四十六岁,建筑工人,浙南邵宁人,死因:肺癌

赵大春,男,二十一岁,酒店学徒,山北建兴人,死因:胃癌

钱笑,男,五十八岁,建筑工人,陕东平安人,死因:肺癌

“你就查到这些?”

“他们都在一家医院里就诊——扬城市二医,我还查到肖时是市二医的医生。”

“我让法医重新鉴定了一下他们的死因,没有问题,不过奇怪的是在市二医的文件中看不到他们的资料。”

“这么大胆?私下买卖尸体是犯法的,一家大医院不至于吧。”我有些惊讶。

“医院不至于,但是人不一定。我查到肖时除了是一名医生还是一个计算机天才,他应该是黑进了医院的电脑修改了文件。”

“而且这几具尸体除了一具所有的内脏消失以外,其余的都或多或少消失了一部分。”李旸缓缓说道。

“难道是肖时买卖人体器官?或者是他吃掉了?”我有些恶心的想着。

“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任何可能都是存在的。”

“那你为啥昨天不说?这事情也没什么啊。”

“上面开始压了,说是不想给市民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我家老头子昨天也让我不要再查了。”

“这事情难道有什么问题?”我有些疑惑。

“暂时还不清楚,我决定去这些人老家去调查一番。”

“行,我回去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出发。”

江淮澍阴是整个江淮最贫困的地方,这里很难见到有高于两层的建筑。我们的目的地在这个贫困县最贫困的山区,幸好悍马机能性好,否则我想我们第二天都不一定能到。

到的时候已经有些黑了,在山区里没有灯,我下车看着漫天的繁星,有些感慨:“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这样的星空了。”

“我愿意在这里住一辈子。”李旸深吸了一口久违的清新空气说道。

“或许吧,但是我知道的是这里的人拼了命的想出去。”我看着前面被黑暗吞噬的村庄,驻步不前。

月色很好,皎白的月色从天上落下,给地上铺了一层银纱。

我和李旸两人快步上前,在村里找了一会,便看见了一间草棚,四周是用泥砌起的的墙壁,上面还写着计划生育的口号,看上去是有些年头了。

草棚里面散着昏黄的灯光,李旸上前敲门。

“谁呀?”屋里传来一口浓厚的江北话,是一个厚重的男声。

“老乡我们是公安局的,想来问你一些事情。”李旸答道。

“公安局的?这么晚了什么事情啊?”那个男人明显有些疑惑。

“是想问你一些李蓉的事。”

“什么李蓉,我们这里没有李蓉,滚……”男人有些激动。

“让他们进来吧,天黑了。”屋内此时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还带一丝哭腔。

“唉,行吧……”男人有些不愿意,但还是起了身,来帮我们开门。

一进屋中,我便被一股刺鼻的草药味给熏着了,和李旸对视了一眼,发现他也很难受的样子。

本来我很是喜欢草药味道的,但此时草药味道混着饭菜味同时还有一股屎尿味和劣质烟味在一间不足三十个平方的草屋里发酵开来。

农村人应该都见过便桶,冬天天寒,便桶就成了冬日夜间起身上厕所的必备之物。农村大多是旱厕,在屋外天太冷便不想出去。

这个屋里我就看到了一个破损的便桶,除了上面遮着一个根本遮不住味道的红色塑料盖,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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