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的女子青衣如水,轻纱覆面,露出的一双眼睛极美。瑞雪初停,到处白茫茫一片琉璃世界,院子里几颗雪松傲然伫立,远远望去云雾蒸腾着繁花,一切的一切却都成为了她的背景,显得渺小不堪。
见惯了后宫绝色,绛心却不得不为这女子眉间风华所惊艳。
随即只听得她慢慢道:“民女苏浅璎,方才梳妆停当,有劳姑姑久等。”
绛心目光微闪,别有意味的看了眼那个方才意图蒙蔽她此刻显然也被吓得不轻的丫鬟,心中了然,看来这个还未入族谱的大小姐在将军府里的确不受宠。
“无妨。”她微笑,“走吧。”
……
马车上。
锁烟给苏浅璎斟了杯茶,道:“那赵语心真是可恶,竟敢胆大包天的抗旨。幸亏姑娘料敌先机,让我暗中去大门守着,否则这轻视皇后抗旨不尊的罪名就要落到姑娘身上了。”
苏浅璎接过茶,隔着面纱轻抿了口。
“她母亲是皇上的胞妹,自己又是郡主,还有个将军父亲和王爷情郎撑腰,自然有猖獗的资本。”
锁烟点点头,又疑惑道:“不过姑娘是如何知道皇后娘娘一定会召您入宫呢?”
“太子早丧,皇后膝下一子年幼,许贵妃专宠多年,淮王又得皇上重用,若再娶了赵语心,强强联盟,必定会威胁到皇后母子的地位。所以无论如何,皇后是不会允许淮王退婚的。”
“啊,那姑娘真的要嫁给淮王么?”
锁烟不无忧心。
苏浅璎藏在面纱下的脸露出几分笑意,“锁烟,你要记得,能够轻易被别人抢走的,永远都是毫无价值的垃圾。从前的赵志远如是,如今的慕子奕亦如是。你觉得,我会嫁给一个垃圾么?”
锁烟这才放下心来。
……
赵语心沐浴完毕,却听说苏浅璎已经随绛心入宫去了,气得又摔碎了一个价值千金的花瓶。
“郡主息怒。”
张嬷嬷一边安抚她,一边冷声吩咐道:“来人,把那个不中用的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
立即走进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鬟拖了出去。
“不、不要…郡主饶命,饶命啊郡主…”
撕心裂肺的求饶声渐渐远去,院子里响起板子落在ròu_tǐ上的声音。和着凌冽的寒风,啪啪的振聋发聩。守在门外的丫鬟面无表情的盯着雪地上蔓延开来的血水,眼中一片漠然。
这样的场景已经屡见不鲜,她们早已麻木。
不多时,嘶喊声彻底消弭下去,掌刑嬷嬷来报,那丫鬟已经被打死了。
赵语心犹自不解恨,恨声道:“丢到乱葬岗喂狗。”
“是。”
掌刑嬷嬷领命而去。
赵语心满脸阴鸷,“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贱人,给我备车,我要进宫。”
她要去找表哥给她做主。
“慢着!”
张嬷嬷及时的阻止她。
正在气头上的赵语心哪里会听她说什么?当即怒斥,“走开!”
“郡主且听老奴一言。”张嬷嬷面色无波,沉声道:“虽然咱们打死了那个传话的丫鬟,但绛心已经见过她,如果她向皇后娘娘告状,您此刻进宫反倒是理亏。”
赵语心怒极,“难道让我就这么放过那个贱人?”
“郡主怎么忘了?您可是有品阶在身的。”张嬷嬷笑得高深莫测,嘴角一抹笑容森寒至极。
“按照我朝律法,殴打郡主可是重罪。轻则仗刑,重则…充军!”
赵语心顿悟,慢慢的笑了。
……
积雪覆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悠然驶过,沉香袅袅中辨不清车内男子容颜,只见他玉白的手指捏着一张字条。
“苏姑娘已入将军府,淮王慕子奕下退婚书,索要鸾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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