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中众人你来我往,斗得极是激烈,各人法宝上光华闪闪,在夜色中极为夺目,王宝秀的霞光剑更是绚烂璀璨,耀得人睁不开眼来。此时夜色已深,街上虽有花灯,却也照不到这黑漆漆的小胡同之中,但众人这一斗法,各色光华乱闪,明暗交错,变化万端,自然将天上月光和街上灯光尽都掩盖。附近本就有许多赏花灯的游人,只因胡同口被两个凶神守着,这才无人胆敢靠近,这时胡同中光华外展,守在胡同两端的两人也已加入战团,众百姓见了这等光华,心下好奇,便有胆大的到近处观看,中都百姓见多识广,这金井国对修士向无太多拘束,众百姓大都见过修士斗法,也知法宝无眼,怕殃及池鱼,因此倒也不敢太过靠近,只在离胡同百余丈处聚成一团,远远地指指点点,看胡同中的光华明灭。
叶澜和莫瑶本躲在僻静处,以千里追魂之术察看胡同内动静,这时见众百姓反而远远围在胡同两端观斗,两人均有错愕之感。两人在凡尘中游荡时日已然不短,平日里在闹市中所见修士虽然极多,但在别处,极少有修士敢在闹市凡人聚集之处斗法,只因修士神通于凡人而言实是太过强横,动手时稍有不甚,必有波及,正道之士自不愿平白造此杀孽,便是邪派修士,也不愿无端惹下这等麻烦。
谁知王宝秀的一众对头在闹市中说打便打,显然没有丝毫顾虑,更让叶澜和莫瑶惊奇的是,这帮百姓居然也如此大胆,见了修士斗法,居然不赶紧躲避,竟还有闲心看热闹,两人方才见与王宝秀斗法那人一出手便是神雷,知他至少是元婴境第二层的修为,这等高手一道神雷击下,方圆十余丈内尽成齑粉,胡同外观斗百姓虽离胡同百余丈,但这等神仙打架,辗转腾挪间便是数百丈,这百余丈距离实在说不上安全无虞。
叶澜见众百姓尚且在如此近处看热闹,自己再用这千里追魂之术观斗实在可笑之极,当下手臂一挥,收了神通,拉着莫瑶闪身来到人群之中。
叶澜见王宝秀以一敌多,出手却全是攻招,一柄霞光剑虹光吞吐,纵横开阖,使得极有气势,知道他一时间性命无忧,便也不急于上前相助,想起那秦永庭方才之言,心头不由涌起老大疑惑,皱眉问莫瑶道:“阿瑶,听他们刚才说话,似乎王大哥是当朝相府公子,而这些对头都是为朝廷办差的公人,我看这几人修为着实不弱,便是那功力最弱的灰袍汉子也是初入元婴境的修为,按说这等高手,在修真界已算是一方豪雄,想我当年只金丹境界,便被宁战奉为上宾,身当国师大位,怎地这几人却甘于在这小小金井国当朝廷爪牙,做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统领?”
莫瑶一笑,缓缓道:“澜哥哥你有所不知,北疆修真界各有规矩,若修士修至元婴境,便不可再入朝为官
,以免因各国俗务而引起修真界纷争,但这金井国四面环山,与世隔绝,又是一个方圆只数万里的蕞尔小邦,北疆各大国仙凡两界约定俗成的那些规矩,到了这里便不再管用了,这中都修士云集,正邪混杂,金井国这位皇帝用人倒是不拘一格,不分修士凡人,也不分正道邪道,他都取而用之。因此这金井朝堂之上,竟出现正道修士和妖、魔二族修士同朝共议朝政的局面,这在北疆别处几是不可想象之事,但在这金井国却是司空见惯。至于这些修士在闹市中斗法,更是稀松平常,有大胆的百姓便会冒着风险瞧热闹,以图开开眼界,好在喝酒时与人吹牛。只消他们不把这中都城拆去半边,哪怕斗法时牵连几个凡人,只要不死太多,朝廷也根本懒得去管。”
叶澜转头朝四周一看,果见围观的大都是青壮男子,极少有老弱妇孺在内。他见此情景,微感放心,又朝胡同内乱闪的法宝光华看了片刻,接着问莫瑶道:“就算这金井国规矩与别处不同,那要让这许多修为高深的修士为皇家卖命,必定也会花上极高的本钱,难道这金井国竟这般有钱?”
莫瑶咯咯一笑,问道:“澜哥哥,你可知道这小国为何叫金井?”她不待叶澜回答,自顾自地道:“这小国四面环山,从高空下望,此国形似一口圆井,加之这里地下遍布金晶矿脉,几是取之不尽,因此才有了这金井之名。”她说到此处,语声一顿,朝道旁金碧辉煌的楼宇一指,接着道:“金井国盛产金晶矿石,是以此国虽小,但国库之丰,却不弱于天宁、依云等大国,金井国朝廷坐拥如此巨财,莫说找几个元婴境修士替它卖命,便是请来混沌境修士又有何难?”
两人说话之时,胡同中众人斗法不停,姜英眼见这般斗将下去,不但擒不住王宝秀,说不定还会载在他手底,他将枪一横,守住门户,转头向秦永庭大吼道:“姓秦的!圣上仁德,不追究你的附逆之罪,还另委你重任,你便是这般报效圣上的吗?你这般不出力,我定要将此事如实禀报圣上,治你一个王氏余孽的罪名!”
秦永庭听姜英如此说,脸现犹豫之色,接着长叹道:“少主,对不住了!”说罢手中铜镜光华暴涨,拖起如月华般一道光影,径朝王宝秀头顶罩落。
王宝秀眼见宝镜当头罩下,却无半点惧色,大喝一声,长剑直刺,一时间霞光汇聚,凝成一道七彩光柱,与铜镜光华撞在一处。
七彩光柱与铜镜所发光华一撞,竟发出啷巨响,接着七彩光华迸散,王宝秀立足不稳,身子晃了两晃,两后退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