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阁长老点头。的确如此,很多丹药都讲究的是熟悉,熟能生巧在炼丹方面是非常重要的一条法则。晏希音如果能够自己炼制,且保证成丹,的确比他来炼制更多妥当。
而且药阁长老与其他人都要离开长留寻找解毒之法,实在无法长期留在长留,晏希音能够自行炼制丹药,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这日深夜,已经完成了所有药材萃取熔炼的晏希音走到药炉上方,掀开绑满了绷带的手臂,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柄匕首,手臂不停颤抖,眼角不自主地留下了泪水,却闭着眼睛,狠心从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小臂上再割下一块血肉来。
血肉直接掉落进药炉,鲜血也不停流出,晏希音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难看,几乎就要倒下。
这些日子给白子画的丹药,最重要的一味主药,本就是她的血肉和鲜血。只有神的血肉鲜血,才能抑制住神农鼎炼制出来的剧毒。
只是她本就重伤未愈,现在几乎是每隔两日就要喂给白子画一粒丹药。鲜血血肉本就包含了人的精力元气,使得本就没有复原的晏希音元气大伤。虽然她给自己用了许多补充血气和滋补的药材,但是相较于她流失的血肉鲜血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
她几乎已经到了支撑不住的地步。
添加了最后一味主药,炼丹炉里的药材在晏希音的操控下,终于成丹。
晏希音用灵力打开炼丹炉,将炼成的两粒丹药取出,放置在已经备好的玉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果然如此。”
炼丹房前站着的,竟是今日来给白子画调息的笙箫默。
晏希音手中拿着的培元丹玉瓶掉落在了地上,大惊失色地站在原地。她根本不知道笙箫默是何时来的,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
可是她的炼丹房禁制,肯定是拦不住笙箫默的。
笙箫默走上前来,先是拿出伤药,细细给晏希音已经不再流血的手臂上药包扎,再拿出一瓶上好的补气固原的丹药,见晏希音还是怔愣地看着他,叹了口气,“小骨,我见你炼药的这段时日,脸色一日差过一日,比掌门师兄的气色还要难看,便有所怀疑。今日便来探看,你果然是用自己的血肉来炼药。我曾在古籍上看见,命格独特的一些人,血肉会有不同凡人的药效。”
他一手按在晏希音背上,为她调息翻滚的气息,片刻后方收回灵力,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晏希音,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小骨,你受苦了。”
晏希音的眼泪忽地就涌了出来,“三师兄,我不是怕痛,也不是怕苦。只是……只是…….”
她忽然捂住自己的脸,失声痛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浑身都在颤抖,“真的是太痛了,三师兄…….亲手把割下自己的血肉,看着自己的鲜血流出来……..我真得,真得好痛…….如果血少了,还要在伤口上再割上几刀……就着最深的伤口割,方才有血流出来……..真的是好痛啊…….三师兄…….”
笙箫默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疼惜,把她揽进怀里,温声安慰着。
银白的玉盘高高地挂在天际,月光照在屋外的玉白栏杆上。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正紧紧地握着栏杆,几乎要把栏杆捏碎一般地用力,而手的主人,脸色几乎与他身上白衣一个颜色的白子画,黑眸中的深潭波澜涌动,脸上被月光映着,仿佛有水光流过。
……
没过几日,绝情殿主殿之上,面色苍白,一身白衣的晏希音站在摩严及几位长老面前,而一身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欢长衣,腰系浅红宫绦,水红的里衫裙,用稍重的红色绣着细密的牡丹,在脑后戴上一件如意首镶嵌镂雕双螭纹玉饰,侧面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和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衣着精致艳丽无双的霓漫天正指着她,一字一句地控诉道:“师祖,诸位师长,花千骨得掌门教导多年,掌门对其恩重如山。不想花千骨却把自身血肉搀进掌门丹药里,意图不轨!弟子今日意外撞见,铁证如山。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花千骨,你还有什么话说?”
霓漫天本欲拜在白子画门下,可是白子画却没有收她为徒,反而是亲自教导这个出身低贱的凡女。这个凡女在长留处处施恩,在弟子中名声甚好,甚至落十一都经常夸赞。上次在长白山一战中,这个贱人仗着自己跟落十一一起并肩战斗,更是屡屡纠缠落十一,她早就等着这个贱人露出真面目的一天。
终于,她日日观察着晏希音的行迹,在今日亲眼看见了她割下自己的血肉放进掌门的丹药里。
晏希音命格不详,出身低贱,凡人血肉含有五谷杂质,对仙人不利。她如此做,其险恶用心,简直昭然若揭。
摩严与刚刚回到长留的诸位长老正在绝情殿商讨各自寻到的丹方,就见霓漫天和晏希音走了进来。
而晏希音一进来便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霓漫天拿出放在随身药园的一盆白色的山茶花,拿起晏希音的手指割了一刀。鲜血滴在白色的花朵上,花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枯萎死去。
霓漫天收回手,盛气凌人的脸上浮现冷笑,“诸位师长可知为何花千骨在长白山一战,能够与修为深厚的十一师傅和朔风并肩对敌。这可不是因为她修为多么惊人,而是在场诸人都被催泪铃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