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社稷坛论道过去了三个月,禺京突然被抓了。
“魔界固城王的爱妾死在了北海水君府上,死状可怖,胸前插了一枚寒魄蛟棱。”旭凤遇到润玉,主动与润玉说起禺京被捉一事的始末来。
而旭凤提到的寒魄冰棱是那日伤润玉的暗器,也是禺京独有的法器。
“不止如此,前些日子,北海水族接连感染魔疫,后来天兵在北海入海口发现了数十具魔界瘟魔人的尸体,俱是年轻美貌的少女。你说……”
旭凤还要再说,却见润玉脸色灰白,眉头紧锁,把旭凤吓了一跳,关切道:“兄长可是不舒服?”
“无碍,你继续说。”润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实则,润玉是想起了那日穗禾看禺京的眼神,况且,穗禾还取走了那日插入他臂膀的寒魄蛟棱。润玉心有所感,禺京之事,怕是少不了穗禾的手笔。
“因着魔界叫嚣不止,父帝亦觉此时不是动干戈的时机,索性捉拿了禺京,这会儿怕是已经剔了神骨,押入睚眦牢狱去了。”
旭凤提起那禺京,倒是幸灾乐祸居多。
润玉沉默着走了几步,顿住了脚,对旭凤道:“旭凤,今日我不能与你品茶了,我还有些事,改日咱们兄弟二人再约。”
不待旭凤回答,润玉已化作流光奔向东方。
旭凤疑惑了一晌,回了栖梧宫,听了仙侍们议论禺京之事,才反应过来,润玉去的是睚眦牢狱方向。润玉为人最是温润不过,虽然不定看得上禺京,但至少不会斤斤计较,落井下石,想不来润玉去睚眦牢狱的缘由,旭凤索性也去了那睚眦牢狱。
只是等旭凤到了睚眦牢狱,守门的天兵说润玉前一刻已离开了,问及离开的方向,天兵告诉他是西南方向。回璇玑宫是西北方向,去布星台是东方,旭凤实在想不出来一向两点一线的润玉去了哪里。
若是旭凤肯再想一想,便该知道,西南不就是翼渺洲方向吗?
此时,润玉已达翼渺洲飞鸾宫,穗禾不再宫里,润玉隐身其中,听得侍女们说,穗禾领人去了狱火渊。狱火渊从冥界引了地狱鬼火,流淌成渊,是六界出名的关押罪仙的牢狱。联想到方才在睚眦牢狱见到的那个谦卑的称他作殿下的“禺京”,心中的猜想已经不言而喻了,穗禾就是北海一事的主导者,甚至,她换走了真正的禺京。
穗禾,究竟要做什么?是为了替他出一口气?
狱火渊冥火蒸腾,滚滚西去,穗禾坐在王座之上,摇着穗羽扇冷眼瞧着被翼军扔在地上的禺京。
禺京蓬头垢面,昔日的fēng_liú面貌不再,他看清了王座上的少女,发出悲哀的笑声,“竟然是你!”
“不错,正是本座。”穗禾笑容妖冶,一语双关。
“我哪里得罪了你?你竟设下重重圈套害我?”禺京不傻,看到穗禾起,就想通了其中关窍。他原以为是魔界诬陷他,哪里想过是穗禾下的手呢!
“你所谓的圈套指的是魔姬之死?”穗禾凉凉一笑,“我把那魔姬扔你榻上,可没有求着你玷污她啊!若非你自己心术不正,觊觎美色,糟蹋了魔姬,魔姬怎会自杀?而本座,不过是在她身死之后,成全她,补了一枚寒魄冰棱罢了。”
“贱人!”禺京挣扎着要扑过来,与穗禾撕扯,身旁的翼军一巴掌扇过去,又把刚刚被剔了仙骨的他打倒在地。
穗禾站起身来,摇曳到禺京跟前,伸手捏住禺京的下巴,冷声道:“上清天,社稷坛,你是怎么编排本座的?克亲缘,天命孤寡?不配为君?配不上旭凤?”
禺京眼睛睁圆,这番话,竟被穗禾听到了!穗禾就为了这样一句话,对他痛下杀手?
“赢了润玉还把你得意上了,竟敢调戏本座。”说完,穗禾对准这张脸,连扇了两个耳光。是了,那日看台上,穗禾一转身便看见了禺京那两个骚首弄姿的眼神,这般不要脸的人,再想着那句配不上旭凤,她穗禾何时沦落到了需要配得起他人的地步了?一时间便起了杀心。
下巴被松开之际,禺京惊恐万分,连声道:“毒妇!毒妇!”
穗禾不理会他,从掌中幻出一把火刃,“听说蛟的筋最是宝贵,不知是否属实,本座最是稀罕珍奇物什,今日便教本座见识见识吧。”
“不,不……”禺京连连往后爬,一双眼睛瞪得似乎只剩下眼珠,穗禾太狠毒了,竟然要抽他的筋。
禺京的反抗是没有用的,那火刃刺进他的皮肤,挑起他的筋脉,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禺京化作原形,哀鸣着,浑身是血的掉进了冥火之中。冥火呼啸着,把禺京烧了了一干二净。那被抽出来的筋被穗禾散去污秽,握在手中。
“做个捆仙索倒也合适。”
穗禾皱皱眉,把筋扔到了身后侍女的手里。
渊中侍从无不畏惧,堂堂一海水君,就这样折在了他们公主手中,还落了个冥火焚尽魂魄,全身筋脉尽数被抽的下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今日之事,若有半个字泄漏出去,本尊活剐了你们。”
侍从们颤颤巍巍地跪了一地,口称“是”,待抬起头来,穗禾已不在渊中。
才进飞鸾宫,穗禾就嗅到一丝陌生的气息,待要查验,便见润玉白衣翩翩,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穗禾身上浓厚的血腥气,让润玉皱眉,想着禺京大半是凶多吉少了。
“你是来问我寒魄蛟棱的用处的?”
穗禾看到是他,便知定是教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