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子正在开车，黑色的桑塔纳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背后传来司机的骂声。
“妈的，你会不会开车啊”
副驾驶上的小赵很怂地缩了缩脑袋。
“猛子哥，这样不好吧。”他说。
“没事，不是公车。”猛子回答。
关键不在这点上吧。
没等到吐槽，猛子单手操着方向盘，把一份文件递给小赵，“这次的报告我已经签名了，写的事就交给你。”
小赵撇撇嘴，懒都懒得看，“每次都是这样，你们自己去执行任务，把我留着，然后又叫我写报告。”
猛子沉默了一会儿：“你这不还缺少经验嘛。”
小赵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收费站的小姐姐机械式地笑容，叹了口气：“队长这样想就算了，就连你也这么想，明明在警校我成绩才是最好的。”
“那只是理论。”猛子解释一句。
车接着开，音响里放着最新的少女组合的哥，充满活力，小赵不说话了，猛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这么干耗着。
小赵叹口气，放低椅背躺了下去，他闭上眼，心里想着自己的事。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再醒来时，猛子已经把车停到了购物中心的停车场。
“走吧，等晚上的时候我再来接你。”猛子打开车锁。
“别用这种语气和我和我说话啊，”小赵抱怨，打开车门，“感觉像送孩子上兴趣班似的。”
“玩开心点。”猛子就装作没听见了，看着他下车后直接把车开走。
小赵看着车开远，顺手就掏出手机，“喂，我到了，你在哪呢？”
语气极尽温柔。
在原地站了几秒，小赵转身，脸顿时笑开了。
街对面的姑娘正朝他招手，双眼亲切地眨动着，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两边的脸颊凝成俩小酒窝。
陈诗雨。
二人找了个地方先坐着，点杯奶茶，几份甜点。
说实话，陈诗雨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种生活了，在此之前，她的日常就是不停地练舞，不停地练舞。
但小赵坐在陈诗雨对面，目光有些呆滞，表情中带着点局促。
“这地方不错。”陈诗雨用吸管喝着奶茶说。
小赵回神，“啊，对。”
陈诗雨看了她一眼，“发生什么了吗”
“嗯，”小赵抿抿嘴，觉得自己可以倾诉一下，“你知道，他们出去做任务总是不带着我，我每天都在很努力的训练自己，但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
“哦，”陈诗雨有些敬佩地点头，这种付出冒着生命危险的工作她是做不来的，“为什么不带你呢？”
小赵叹气，把奶茶放桌上，“你知道，我小时候和李队是邻居，他就住我家楼上。”
陈诗雨点头，李队她认识，就上次跟着一起来，特爱抽烟那个。
“小时候，我妈就让我叫他哥哥，他也特别照顾我，”小赵顿了一下，“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也是他来帮我，保护我。”
陈诗雨可以想象。
“那么你爸爸呢？”她问。
“我爸爸特别忙，他是警察，而李队他爸从小就走了，我爸妈出于这点也挺照顾他的，经常让他下来吃饭啥的，也许就是因为这点，让他想当警察吧，”小赵摸着下巴说，“到了警校，我因为身体原因，完不成训练项目，还是李队在顾着我，只不过后来猛子哥也跟着来了”
说着，小赵摊了摊手，“反正，在他们眼里，我可能一个人在外面逛一天都活不下去。”
“挺好，”陈诗雨有些羡慕地说，喝口奶茶，“他们只是关心你而已。”
“但我宁可不要这种关心，难为情是一方面，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总是顾着我，”小赵的声音中有些怨气，“我自己也可以完成任务啊，总是把我当成那个瘦弱的少年”
“是啊，每个人总是以为你从没有变。”陈诗雨若有所思地说。
小赵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那么你呢，今天不跳舞么？”
“我退团了。”陈诗雨特洒脱的一句，但其实心里并不好受。
“退团？”小赵一惊。
“是啊，”陈诗雨杵着下巴，“家里让我回去，我只能回去了，等房子到期，估计不会在续租，我就要跟着我哥回老家。”
她突然想到那个表哥，心中泛起同情。
“真可惜啊，”小赵感叹一句，“还以为能继续看见你跳舞。”
搅搅奶茶，看着中心的漩涡，陈诗雨沉默了片刻，“人总要生活的嘛。”
“你那个可不叫生活，”小赵笑笑，“你那只是活着。”
“只有先活着才能生活吧。”陈诗雨想了想说。
“不不不，”小赵瞪大了眼，“苟且，和诗和远方从来不矛盾，两者某种意义上甚至是一体的。”
“你的意思是选择诗和远方，就要苟且？”陈诗雨歪头。
“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大致就这个意思。”
陈诗雨突然笑了，有点嘲笑的感觉，但更多是无奈。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队友，特想问问，你们现在有了诗和远方了，但苟且吗？
而眼前这个人
陈诗雨打量起这个文弱的男孩，对男孩，虽然年龄不大，但在她眼中，这就是一个还相信着自己能仗剑天涯的男孩。
“所以啊，我觉得你还是要跳舞，跳得贼高的那种”他还在侃侃而谈，语气激动地像在谈论a片。
陈诗雨沉默。感觉这人身上闪着耀眼的光芒，竟让她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