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府里的下人再也不敢对凤倾城有半分的不敬了。
府里的人都是明白人,听闻了那日凤权为了凤倾城的遇害险些连耿氏都处置了,便知老爷的心里还是有大小姐的。
“小姐,小姐,老夫人回府了,您快些去相迎吧!”
凤倾城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为了压制内力的浮动,她还是装作没有好全的样子。
此时,她正斜倚在软榻上,身上盖着一床厚实的狐皮毯,手里捧着一本医书聚精汇神的瞧着,却被冒冒失失闯进来的香巧给打断了。
眼神不悦的瞧着香巧,凤倾城并没有说话,这个丫头是越发的不知收敛了,近日更是仗着凤权对她的那一丁点维护,在府里招摇过世。
“小姐,您快些去吧,要是去晚了,只怕老夫人要不高兴了!”香巧压根没看凤倾城的脸色,拉着她的手便准备往外拽,却发现,原本身轻如燕的凤倾城居然没有被她拉下来。
她诧异的回过头,这才注意到凤倾城阴冷的目光。
“小姐……”她只觉得这目光让她浑身发寒,不由自主的放开了凤倾城的手,瑟瑟的退了一步,这才行了个主仆之礼。
“就说本小姐身子不适,不宜吹风!”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凤倾城移开放在香巧身上的目光,继续研究着手里的医书。
这些日子,她一边养病,一边也在给香巧机会。
可见她根本不领自己的情。
今儿个她会如此着急,为的不是她凤倾城,而是香巧她自己的利益吧?如若不然,那日她落水之际,她就站在一米之地,居然伸手拉了凤倾妍,也没有再进一步将她拉上来。
香巧怔怔的立在原地,瞧着凤倾城美丽的侧脸,瓜子脸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蜡黄,反倒红润了起来,纤长的眨毛时而轻眨,时而扑闪,试图掩盖住那对璀璨如星的眸子,嘴唇跟着书本的内容无声的蠕动着。
这样的凤倾城摆在香巧的面前是陌生的。
自打她落水之后,凤倾城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觉得凤倾城是在生她的气,气她那日拉的是凤倾妍,而不是她。
香巧的私心是,凤倾城始终是扶上不台的阿斗,即使他日给了她名望地位,只怕最终也要被别的女人挤下去。
因此,香巧那时才会去讨三小姐凤倾妍的欢心。
不管凤倾妍是什么身份,但她心思灵巧,老爷也喜欢的紧,或许他日,还能许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妻。
以她的智慧,定不至于被人踩在脚底下。
“小姐……”香巧轻唤着凤倾城,眼中含了些许委屈的泪花。
心想,凤倾城的心思一向软,只要她认个错,再流几滴眼泪,凤倾城一定不会再与她置气了。
“还有事么?”翻过一页书本,凤倾城的目光也随之移了过去,伸手捻了捻已然下滑的毛毯,将身子往里侧了侧,似是没有看到香巧的模样。
“小姐,香巧错了,香巧那日应该舍身去救小姐的,香巧是一时急昏了头,求小姐责罚香巧!”
眼眶里的眼泪顺利的流了出来,在她那张小巧的脸蛋上流成了两行小河,倒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凤倾城皱了皱眉,‘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医书。
原本还打算再休养几日再出去,看来,这些人是不打算放过她了,既然要斗,一味的退让,不是她的作风,一把抛开盖在身上的毯子,随手将一件早已挂在衣架上的素色棉衣穿在身上。
再从衣柜里取了件狐皮边的紫色披风,慢悠悠的系上。
虽说是凤府的嫡小姐,这衣柜里却是寒酸的让人笑话,居然连件上得了台面的衣裳都没有。
想起以往,耿氏都是以凤倾城身子骨不好,而拒绝将她带出府,如今想来,她这名声,便是让耿氏给败坏的。
香巧愣愣的瞧着凤倾城穿戴整齐后,双手握起摆在软榻上的一对白色狐皮手套,不知她这是要做什么。
“不是说要去迎老夫人么?还愣着做什么?”
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冰冷的如同这冬日里的天气,让香巧浑身都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起身,跟上了她的脚步。
正在这时,竹芝捧着一蛊刚刚炖好的热汤推了门进来,见凤倾城这副模样,她的眉头担忧的拧了起来,道:“小姐,这外头风大,您怎么起来了?”
她自然也知道今儿个是老夫人回府的日子,只是小姐这身子不好,她一早便去禀了老爷,老爷身边的丫头传了话,说是免了小姐的见礼。
这事,她也是同小姐商量好的。
“老夫人回府,我若是借病不迎的话,日后只怕要让人得了闲话去!”凤倾城勾了勾唇,对竹芝的贴心,她总算是体会到了。
心中也略感安慰,好在还有竹芝在身边。
“这……”见凤倾城心意已决,竹芝也不好勉强,只得将手中的热汤捧到凤倾城的面前:“小姐,您喝了热汤再去吧,也好暖暖身子!”
凤倾城点了点头,接过碗,慢慢饮下,一股甘甜入喉,这汤滋补却不油腻,可见这丫头是用了心思炖的。
这些好,她都一一记下了。
香巧见凤倾城对待竹芝的态度已经与往日不同了,不禁气恼的瞪了竹芝一眼,警告她少打那些讨好主子的主意。
自己则是思量着要如何挽回凤倾城对她的信任。
“走吧!”喝过汤,凤倾城将碗搁下,便快步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