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褐发的兵士长似乎也懒得搭理他,并未就此发表任何意见。
两人各做各的事情,互不干扰,只当对方不存在。
然后,白天执行任务,晚上回到这个黑暗的地下室睡觉,早上不言不语地和某位兵士长擦身而过。
这已经成了黑发少年每日机械性重复的行为。
他变得异常沉默,除非任务中的必要,几乎从不开口说话。
明明有着一张漂亮的脸孔,但是无论什么时候看去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
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仿佛已经永远地遗失了感情这种东西的存在。
几乎每个认识他的人都为这位被誉为最强人类的继任者的训练兵现在的状况而惋惜着,就连身为团长埃尔文也曾经感慨过一次。
‘那只是你们自己在可惜而已。’
韩吉曾经捧着热茶如此讥讽过。
‘在我看来的话,他本人可是非常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
……………………
又是一晚夜幕降临,呖呖的风声在一望无际的夜空中呼啸着,带来黑夜中的寒意。
一座巨大的圆弧形建筑孤零零地矗立在漆黑的夜色之中,隐约可见从窗口透出的灯光痕迹。
空气突然微微震动了起来,刷的一声划破空气的动静响起,只见那漆黑色的细长钢索穿透夜色深深地扎在石壁深处,少年纤细的身影随之飞掠而来,然后落地。
风呼呼地刮着,将那包裹在少年颈部的火红色围巾刮得飞扬了起来。啪的一下收回钢索,三笠抬手抓住唇边被吹得晃动不已的红色围巾,也不顾那风吹乱了他的发,快步走进了这座半圆的巨大建筑物之中。
走进大门里面还是很暗,只有挂在柱子上的油灯微微闪动着火光,但是那点微弱的光线却难以照亮这一大片。
房间虽然宽阔,但是一堆堆被韩吉称之为试验物品的奇怪物体左一堆右一堆地堆积了起来,将整个大厅占据了一大半,原本宽阔的路被压榨得弯弯曲曲的,哪怕是长期工作在这里的研究人员,一个不小心也会被绊倒。
早已习惯了这种状况的三笠敏捷地绕过了几个新出现的废物堆,很快就顺着阴暗的长廊走到了研究所的最深处。
但是刚刚踏入地下室的一瞬,他的脚步就顿了一下。
和外面不一样,虽然黑暗但是无时无刻都点燃着几盏油灯的地下室此刻站着几个人。
调查兵团的最高统帅者和那几位高阶长官,此刻聚集在这个巨大的地下洞窟之中。
冷淡的目光从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上扫过,火光照进黑发少年的眼底深处,却反射不出丝毫的亮光。
三笠漆黑色的瞳孔像是吞噬着一切照向他的光亮的深渊,让人不由自主从心底泛出起鸡皮疙瘩般的寒意。
注视着他的眼,就像是在注视着深不见底的深渊。
当三笠踏入地下室的一刻,显然都在等待着他的调查兵团的长官们几乎是同一时刻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唯独那一位从不合群的褐发兵士长,仍旧保持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的姿势倚在身后的柱子上。
他的头微微上仰,细长的眼从略显凌乱的黑褐色发丝缝隙中透出来,带着一如既往的锐利一动不动地盯着沉睡在晶体中的绿瞳少年。
昏暗的灯光下,他笔直地注视着对方的目光像是一柄想要将其贯穿的利刃,渗出几分凛然的寒意。
“将艾伦从沉睡中唤醒过来,三笠.阿克曼,现在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没有任何废话,埃尔文直接单刀直入说出他的目的。
虽然这段时间三笠看起来一副冷静的模样,也很顺从去执行任务,但是埃尔文非常清楚这个少年对于自己的抵触。
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很大一部分责任都在于他,或者该说其实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到现在这种麻烦的地步。
这种无法控制的发展状况让一贯习惯于将所有事情掌控在自己身上的调查兵团团长感到颇为棘手,其实从半途之中他就隐约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当时状况的发展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所以就算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也只能继续做下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个高明的棋手隐藏在他的身后,那个人并不干扰他的布局,却是直接将他下出去的旗子尽数纳入自己更为广大的布局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个人的手段和风格都多少与他有些相似……
……
现在没有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的时间,分为三方的人类军团之间的激战此刻已是越演越烈,拥有‘杀害光之王后裔’以及‘反叛王室’两大罪名的调查兵团承受的压力最大,几乎同时遭受着两方的攻击。而军团内部也因为这两个太过于沉重的罪名而军心浮动,若不是这么多年来埃尔文一手掌控着军团极具威望,恐怕逃兵都已经出现。
而解决这一切问题的关键,都在于此刻安静地沉睡在晶体之中的绿瞳少年身上。
韩吉在研究所整整折腾了三个多月之后,非常遗憾地告诉他,想要从外部用强硬的手段唤醒艾伦以他们现在的科技手段根本做不到。
这看似脆弱而又如水晶般美丽的晶体超乎人想象的坚硬,别说刀刃和子弹,韩吉甚至曾经尝试用工地的钻头去钻碎它。结果,钻头磨光了,也只在晶体边缘弄了一个小小坑。
火药她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