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不说话,连吞接道:“你还挺机灵的,我们这位大小姐,凡是地上走的都不太熟悉,会怕爬虫也是人之常情。”
无名又说:“连大夫,不瞒你说,我也注意到你的问题了,你和常人习性不太相同,之前在合欢树落水时,蛇都躲着你走,这两天见蜥蜴也受你压制,恕我冒昧问一句,你是妖修吗?”
连吞一笑:“我要靠你保护的日子还长,不想瞒你,现在我敞开试海,你尽管来看我有没有妖丹。”
妖修与人不一样,没有丹田,要先开灵智,在天庭内结一枚灵核,算是筑基,灵核结为妖丹,方能化形成人。
无名也不客气,闭眼直接探入去看,并没有妖丹。
“你松了口气?”连吞问她,“是不是担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当然不是,”无名说,“我不认识妖修,不知道妖修怎么样,只是那天你初见鱼肠剑时似乎很不喜,这剑又是从妖修腹中挖出来的,我怕你介意,如果是的话,我可以不用它。”
“……怕我物伤其类?”连吞哑然失笑。
“你是个不错的人啊。”寸心说无名。
连吞又开始胡说:“你该夸我识人不俗,你们信不信人心有善恶,如黑白一刀切,我能听得出来?”
“当然不信,”无名说,“如果我只是嘴上说说,回头就将你们卖了,又做何解?若非我们有合作在身,缺一人不能得手,现在我想杀你们三人,只是一瞬的事。”
一贯沉默的溪北也忍不住跟无名争道:“我只说一点,你昨晚写信点灯,桌上明明有蜡烛,却要用自己身上带的,难道不是看四娘家穷,怕浪费他们烛火钱?”
无名反驳:“或者我只是心急写信,根本没看到油灯?”
寸心驳她:“刚刚溪北说的是烛,你却说灯,说明你看到了,还注意到了她家用的是油灯,就是觉得香油贵,不想用,莫非你出身贫寒?”
“都别争了,”连吞洒脱地说,“干完这一票,再见分晓。”
***
四天后,众人终于到了连家。
连家外家自成一座小城,全用沙漠出产的白石磊成,和四娘家差不多,弟子与普通百姓混居一处。
内家是个五进五出的院子,外门挂着“连府”的匾额,门联福字全被风吹得掉色成白的,乍一看十分不吉利。
“门楣挺低。”寸心评价道。
寸心套了件黑袍,无名与溪北本就穿黑,三人像侍卫一样跟在连吞身后。
连吞则换了一身白衣,带上白幕离,远看就像个会活动的大白石狮子。
跟着他进连家,众人都受到了相当热烈的欢迎,与在广厦时打砸抢烧、被追着撵出来的待遇形成了鲜明对比。
“珠儿,快出来!”
连家家主连震,身材瘦高,面白无须,貌似四五十岁的人,亲自出三道门迎连吞,还激动地在他肩上狠拍。
“你师兄回来了!”连震对里面喊。
“你大师弟本来去了边家,听说你要回来,立刻就写信说要赶回来看你,今晚估计就能到了,”连震又问,“这三位是?”
连吞当没听见,难以启齿:“师傅,我前几日在销魂窟遇见秀儿……”
“哎,”连震脸拉下来,“不提那个不孝子!风光两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偷东西还敢大肆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这张老脸都被他丢尽了!”
“秀儿也是好心办错事,”连吞说得仿佛兄弟之间无比情深,“他还年轻,有的是前途,师傅别生他气,也是怪我无能,手无缚鸡之力,拦不住他……”
无名三人听着,顿觉他脸皮太厚。
手无缚鸡之力?
这些天相处,三人早就摸清了他的习性:虽然战斗时毫无用处,体格却比魔兽都要壮,能吃能喝能睡,力气还奇大无比。
曾经路遇餐馆,连吃了五碗饭。
寸心调侃他:“你就是因为太能吃了,才起的这个名字吧?”
连吞直接承认:“对啊。”
***
连震真诚地同连吞说:“你身为医师,金贵,刀剑无眼,可千万别跟他去硬碰,若让你伤了,我非打死这个小兔崽子!”
说话间,三门内出来一女子,正是连珠。
同是白衣,她的气质却与蓝霜吹大不相同,毫无纤细天真之感,也是高瘦体型,但看得出,平日有勤加锻炼,面色红润健康,凤眸灵动,薄唇上的一颗唇珠长得与连吞颇有几分相似。
“师兄!”
连珠几步跑过来,腰间挂着一个蓝色的穗子,晃来晃去,一手抱琴,一手拿着个蓝色荷包。
“师妹想我了吧?”连吞也拿出一个白玉瓷罐,“看师兄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连珠停下看了看,发现还有别人在,有点不好意思地抢过去,问:“这都是谁啊?师兄不介绍一下?”
“都是无关人等,你不用认识,”连吞随口道,“回去猜猜什么成分,猜出来师兄有奖,现在我和师傅还有要事说,你先去吧。”
连珠有点不高兴,还是走了,走之前把一个蓝色的荷包塞在连吞手里。
“不好好背医书,绣这个浪费时间的东西。”
连吞嘴上训她,手上还是直接就挂到腰间。
“哪能啊,”连珠跟他吐舌头,“我看的病人送了不少银钱,我花钱在城里最好的绣娘那买的!”
连吞点头放心了:“那就好,去学吧。”
寸心和溪北听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