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8月23日,日本帝国陆军踏上淞沪,换下被打废的海军陆战队,向死守淞沪的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发起进攻。
战况急转直下,陆军凶悍的战斗力绝非陆战队可与之相比,国军压力大增,后方反应过来马上加速增援前线的国军弟兄,补充兵员损失,务必顶住日军进攻!
蒋毅营也得到了后方的兵员补充,全团差不多补齐了人员缺口。由于师里前期打的太猛,伤了元气,都是一群新兵让师里连紧急关头救命的预备队都难找,师长宋希濂也没辙了,扒拉来扒拉去也就数216团在四个团中老兵最多,战斗力相对最强,所以团里一直以师预备队的身份守在二三线,和土黄色的日本陆军相持着。
10月6日晚,团里接到了师部的紧急命令,要求团里开赴顿悟寺,增援十六师,当弟兄们赶到顿悟寺,接下侧翼阵地时,都禁不住说一声十六师的湘军弟兄是条汉子。一夜之间,十六师的弟兄为了夺回失守的阵地,师长彭松龄亲自组织十次大规模冲锋,硬把丢了的阵地从日军手里抢了回来,可全师上下死伤惨重,不得不收缩阵地。无奈,彭师长只得请求支援,闻讯后的长官部便开始调动部队,所以,三十六师的预备队被抽出来协助十六师抵挡日军进攻。
现在,弟兄们都正忙着加固工事,一个个汗流浃背的。狗丢热的脱下黄绿色的军服,搁下手里的铁锹抹了把汗嘟哝着低声咒骂:“都他妈秋天了,这上海咋还这么热,真不知道当地人是咋熬过来的。”
狗丢是一营老兵,小时候在河北老家,家里穷的叮当响,爹妈说起贱名人好活,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钱狗丢,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在荒年里,一场灾疫下来,村子里狗丢那一辈中就丢他一个了,其余那些名字一个个起得牛逼哄哄的全见阎王去了。可这虽说他捡了一条命回来,那乡下的日子苦的很呐,靠天吃饭的庄稼地一旦碰上水旱蝗灾那挨饿就是常有的事了。
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狗丢从小记忆最深的苦难就是两个眼睛在饥饿中止不住的乱冒星星,等长大以后,为了吃口饱饭的钱狗丢就跑去投军,可在那个混战不断的乱世里,人当了兵那就不是人了,说不定哪天在战场上一枪过来就得被撵去投胎了。行,就算你运气好,好到家的保住了小命,可那来回调动今儿换个主子明儿换个长官的也不嫌烦,连狗丢自己也在底下没事嚷嚷,咋这事情就跟唱戏一样也每个准谱,我他妈就是个混饭吃的大头兵,谁能想到阴差阳错的混进了德械师,混来混去如今混的跟鬼子干上了。
汗水顺着钢盔内侧流了下来,流到眼睛里蛰的眼珠子酸疼,两眼通红的狗丢抓起钢盔一把扔到旁边的工事牙子上,摘下军帽,拿着帽子抹了脸上的一把汗,摸了摸身上空的能气死跳蚤的口袋,顺手抽在旁边一个弟兄的钢盔上,“你小子又他妈把烟藏哪去了?”
“你可真是个狗丢,不发饷啊你。”那个弟兄骂骂咧咧的从裤子兜里摸出烟盒扔给了狗丢。
“骡子啊,咱这不是记性不好嘛,反正只要弟兄有就行,咱顺道就用也不用多操那份心。”狗丢这话说的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实际上他总是提的老前就把军饷给花了个精光,口袋里连买火柴的钱都没有,还说不操心那份心,这货也真说得出口。
“鸭子屎的,你个狗丢还是这德行,跟他妈谁学的?”狗丢这鬼话骗不了眼前的老兵,骡子扔了铁锹,一屁股墩在地上,顺手从狗丢抓在手的烟盒里拽了根烟出来,蹭亮火柴,美滋滋的吸了一大口。
连第二口都没吸着的骡子突然听见连长的大吼,“弟兄们抄家伙,鬼子上来了!”狗丢骡子扔了烟卷抓起钢盔扣在头上,一把抄起旁边的毛瑟步枪,阵地上哗啦啦一阵拉大栓的声音,乌黑的枪口,遥遥指着前方。
前线500米左右,一个日本陆军甲种步兵中队展开进攻序列,向三营防区发起攻击。
序列后尾,一个机枪中队和一个炮兵小队全力掩护,十二挺九二式重机枪外加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对三营火力进行重点压制,并对全团重火力进行牵制。在远距离的炮火掩护下,日军步兵进攻序列迅速前进,机枪组快速进入射击位置后立即对三营正面进行火力压制,特别是操作歪把子轻机枪的日军老兵,边打边往弹匣里塞几个弹夹进去,整个射击未曾间断一刻。其他攻击组在近距离的机枪掩护中,各组交替前进,轮流掩护。
进攻的日军士兵枪法极准,在400米左右,三营前沿的弟兄们就在对射中被大量射杀,日军一直推进到200米左右,全中队火力展开,对已暴露的三营火力点进行集中打击。
三营面临着空前的压力,这在和虚弱的日本海军陆战队的战斗中是从未见过的。第一次遇上这种打法的三营弟兄打的极苦,在日军精准的火力中,前沿步兵班的班属轻机枪火力遭到毁灭性打击。而这其中,打得最准的就是日军掷弹筒,往往三发之内必有一挺轻机枪被击毁。一个弟兄刚操着捷克式开火不久,就被十式掷弹筒一炮击中,轻机枪被炸成两截,在腾起的烟柱中飞上了天。
阵地后方的支援火力也遭到了极其精准的打击,营属机炮连两门追击炮被八九式掷弹筒和九二式步兵炮的联合攻击,几轮炮击下去,半拉追击炮炮筒打着旋被扔向半空。
机炮连里,一挺马克沁不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