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五十年收魂剑,西去千余载断肠人。”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山高水远,情深意切。”
“此去经年,一别多日。”
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伍师,我来杀你了。”
……
平阳国,同云城,湾沚县。
小镇里有一条大河,水是流动的,但镇子里的人都不大走动,所以只人说大河尽头通回流江,算是活水。
湾沚最靠近西面的山头,压着大江西上,就像喝水被人扼住咽喉一般。
镇子里历来无人住在山上,主要是临山傍水,湿冷阴暗,没人喜欢久居。不过前些天来了个外乡人,一身黑衣遮住面庞,进去之后就没出来过。
今日傍晚,天阙山两界司,青蛇居室内一道清光飞出,不远千里落进湾沚那座山中。清光找到那日山洞中与肖玉良对话之人,化作一封信铺在他脚底。
上面只有两行字,均是肖玉良手写无误。“五日之内,请君守我一点残灯。”
那人随手燃尽书信,一脸满足的笑意说道:“何须先生吩咐,小人已经到此守候多时。”他看着面前一处空地,眼中全是坚定,接着说:“我秦孤山不死,先生此剑绝不出世。”
……
日落西山,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孟知安三人看见老道士带着自己的徒弟守在庙外,牵着两头毛驴。走近后才听见张陵说什么:“反正要去大城看看,师父你就走一走吗。”
孟知安先出门,跟两人问好以后看见老道士面色有些为难看着自己就说:“前辈若有交代但说无妨。”
老道士还没开口,张陵就抢着说:“孟大哥,你们要去大兴能带上我们不?”
老道士一指扣在他头顶:“你骑头毛驴不怕耽误人?”
孟知安赶紧摇头:“这哪里耽搁。如果你们不急我倒是喜欢路上有人说话。”
苏小衣用随身带着饮用的清水洗涑完和叶青尘一起出来,看见三人在说话问孟知安:“你们在说什么呢?”
孟知安回答:“老前辈想和我们一起到大兴去。”
叶青尘一笑:“那敢情好,路上多些人就不嫌路远无聊。”苏小衣也点头。
张陵一直看着苏小衣,见她点头心里高兴得很,脸上却没笑。
老道士知道自家徒儿有什么打算可是不好点破,观海山没什么禁止情爱的清规戒律,哪怕有他也嗤之以鼻。只是一来二人年幼无知恐怕伤人不浅还不自知,二来自家徒弟资质不凡是真,配不配得上苏三闺女他还是有数。他不怕苏小衣看不上,因为看上反而让他吃惊。他怕的是张陵好好一个剑胚为情所困将来受尽坎坷如何是好。
不过老道士转念一想,此关难过如何,张陵也算年幼吃苦,自己与其担心操劳不如这次相信他。
几人收拾好,就上马赶路。闲聊的时候,还未走出太远,叶青尘回头发现古庙原来的地方已经一片空旷。他没有出声,只是合着几人大声笑着。孟知安看他一眼,心想最近叶青尘为何总是笑出声来。
中午时分,马匹饥渴倦劳,几人找到荫凉,歇息一时。
闲聊是张陵偶然说道:“我师父本事可大了,他卜卦观海,天下皆是第一。”
孟知安惊讶,他原先以为道士算命只是江湖上行走的吃饭本领,没想到观海山天下道统也有此本事,假如成真,他倒是有话想问。
老道士不承认,仍然是教训张陵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这话我又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不成?”
张陵摇头道:“您没说。是山主老头跟我说的,他说师父您修行武功都不行,算命的本领天下第一让我跟你学学以后有条出路。”说完,厌恶地哼了一声。
叶青尘难得开口夸赞:“我说看着老先生慧眼如炬,原来有这等好本事,晚辈佩服。”他之所以这么说自然不是看出老道士本事来,只是他看孟知安听说老道士算命有一手就两眼发光,马上懂得孟知安心思。这一番奉承以他孟知安的脸皮不太说的出口,但是要求人怎么能一点好话不说。所以只能他难为情做个伪君子。
孟知安感激地看了一眼叶青尘,转脸对老道士说:“晚辈有一事相问,求前辈不吝赐教。”
老道士看孟知安神情恳切,自己不过举手之劳就点头答应。没想到孟知安双膝着地跪拜道:“大恩难以言表,日后若有托付孟知安万死不辞。”
叶青尘和苏小衣面色如常,对面老少两个道士却是哑然。孟知安起身说道:“家父家母在我十五岁那年身死,孟知安想问是否他杀,如果是凶手是谁?”
原来如此,杀亲之仇不共戴天所以这样激动。别人可能难以理解,但张陵也算自幼成孤,和孟知安同病相怜。难怪他哪怕喜欢苏小衣,可看到孟知安在苏小衣身边只是羡慕,全然不觉得碍眼。
老道士似乎是看到自家徒儿一般,同情地关切:“你这些年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孟知安倒也不难过,反而平淡地回答:“刚开始很难过,日后还要活下去。人生在世,不过如此。只是我询问此事还有些难言之隐希望前辈替我解惑。”
老道士听见孟知安这些话,心底感叹他心态难得,稍有些遗憾地说:“这次出来,没有带许多东西,如果不急等我回山里取些用具回来算得准确。”
孟知安赶紧摇头:“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