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动,回头,却是个穿着红色薄纱的艳丽女子,看着有些面善。
“你是谁?怎会在此!”
他逆着光,站在花架下,眉眼俊朗,风采无双。
女子心急跳了数下,咬了咬唇,声音更是柔婉:“夫君,妾室馨洁啊,是圣人赐予您的娶,那时您尚未成亲呢!”
她上前一步,弯唇浅笑,黑发后拢,露出了光洁精致的面庞。
宇文成都眼神一紧,随后平静的神情转为脑怒,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杀气凛凛地警告道:“立刻滚,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宰了你!”
李馨洁见过他自残的一面,原就有些阴影,此刻在他冰凉的杀气下,禁不住颤抖起来,汗如雨下,跌跌撞撞逃离现场,刚刚升起的倾慕还不曾发酵就如泡沫般破碎了。
宇文成都转身进了屋子,摆设依然如故,邻窗的画架上还挂着一副未完成的鲤鱼图,打开衣橱,见下层摆满了她的衣物,上半层,他的衣物只占了一半不到,其中还添了两套新衣,一套是青色的,一套是紫色的,与她那日穿的颜色一模一样。
视线下移,一下便瞧见她的那套,眼前又浮现出那日傍晚她杵着下巴,无礼的提议:“若你能与我穿一日同样颜色的衣服,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是你一直想不明白,关于你心上人为何不选你的哦!”
他啪一下关上柜门,转身去了书房……
沁馨院书房内,燃了灯,因只一盏,光线有些昏暗。
宇文成都坐在椅子上,示意肖睿可以讲了。
肖睿上前一步,声音压低道:“郎君,方才那人是圣人赐予您的妾室,之前老太君说您新婚,怕惹了少夫人心里不痛快,便没让搬过来,就您住宫里后,才住进来的,少夫人特意拨了旁边的听风院给她,说距离书房近些,一是,指不定她能多留住您几日,二是,你看书乏了,也好顺道过去……”
“胡扯!”他不成都背光而坐,让人难以辨明他脸上表情,但肖睿还是从他低沉浑厚的语调里知道,自家主子又被夫人气炸了。
想想还是得为夫人说些好话“方才有消息进来,说夫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到哪了?”
“按夫人的速度,明儿该是能入京的,只今夜风大,夜里怕是会有雨,不若属下过去接应一下。”
宇文成都轻轻点头“去吧!多带几个人,路上注意安全。”
“领命!”肖睿退了出去。
随着房门打开又合拢,涌进来的风吧烛火吹得一闪一闪的,室内光线时明时暗,少时,便听外头雨声哗哗作响。
宇文成都回房,先去净房冲了凉,换上中衣,躺在床上睡了半响,又起身擦起头发来,擦到一半,又扔帕子,换好衣物,又罩上蓑衣,戴了斗笠,去牵了马,跃上,一路飞奔而去。
耳畔的风呼呼作响,雨水顺着帽檐打在他的青袍上,透骨冰凉,马上的人却浑然不觉,纵马越来越快。
杨言被一块石子绊倒,跪坐在泥地上,想再起身,却觉得自己的腿犹如千斤重,想来是脱力了,得歇歇才行,费力往边上挪了挪,把背靠在一颗树干上,想着若是打雷,劈了自己,倒也好过脱力而死……
正暗自嘲笑,就听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只雨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来者,忙取了腰间暗器,想着若是不良之徒,那……
好在那马直接飞奔而过,半点停顿的意思都没有,杨言再次嗤笑一声:“我果然是糊涂了,谁会对一个泥人感兴趣!”
摇摇头撑着树干慢慢起身,蹒跚着继续往前走,不过十余步,身后又传来马蹄声,心下大骇,莫不是真遇上歹徒了,拾了暗器转身欲射。
一下便呆了!
宇文成都?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宇文成都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终于确定了,方才那一撇自己真没看错,尽管她穿的是男装胡服,尽管此时的她狼狈不堪。
杨言一副见鬼的表情愣愣地看着他。
宇文成都也没废话,策马上前,一手提了她后领,便把她放在了他的马背前。
杨言水杏般的眼中满是茫然,犹如笼罩了一层带着晨曦露珠的薄雾,怔怔地想着
他们终于共乘一骑了!
而且,他还抱自己了!
宇文成都偏开头,把斗笠摘下,戴在了杨言头上,又解了蓑衣披在她身上,心里想的却是:她可真轻,好像还不及他那把大刀重,提着如羽毛般轻巧。
斗笠和蓑衣把雨隔离在外,虽然身上依旧冰冷,心里却暖洋洋的,嘴角的笑怎么也掩制不住。
侧头静静看着宇文成都身上青衣瞬间被雨淋得湿透,服贴在身上,显出修长矫健的腰腹线条,越发心跳如雷了,忙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宇文成都带着她,一路飞驰回京,期间两人没说上一句话,却又好似说了千言万语……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在黎明时停了,当第一缕阳光照到京城的高墙上时,她们终于到了兴隆镇,距离京城不过十几里了。
两人却依旧没停歇,一路飞驰而过……
彼时,宇文成修也终于赶到相国府了,却被稳婆拦在门外,只能在门外来回踱来踱去,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他心中不停地向上天祈求,只可惜,老天好像并没有听到……
只见产婆满手是血地奔出来“大人,夫人现在脱力了,若是保一个,尚且有些转机,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会一尸两命!您是